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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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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飞摇头道“虽说大明声威远播,到底离得太远了,况且宝船一直在榜葛刺港口处,熊大人也带着兵下榻在离城二十里的军营中,不曾入得城来,若有个万一,哪里来得及救援?只怕连实情也传不回去。事情过后,那三王子只管将责任推一其他兄弟身上,死无对证,即使知道是他搞的鬼,又能奈他何?”

    副使沉吟片刻,便问“你有什么应对之法?”

    胡飞道“小的前些日子将带来的五斤上好茶叶卖掉了,买主是个印度茶商。他从港口一路随我们进都城,只说是要学汉话好跟大明做生意,我见他谈吐不凡,与他私下结交,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的来历,他家里原是个官,因信仰湿婆神,被那三王子视作眼中钉,几年前全家都入了罪,他逃走时与家人失散了,如今打听得亲人下落,才敢隐姓埋名潜回都城查访,已经在北边朱木拿河岸上备下一艘大船,打算今天半夜便将亲人接走。我跟他说好,若是我们跟他一起走,到了榜葛刺,便要让他们一同上船离开,先前我已托他派人去向熊大人报信,熊大人会带兵在河边与我们会合。”

    温郡王大吃一惊,“什么?你为何不问过我与副使的意思,便跟人约好?!”

    副使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他们的船有多大?能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么?”

    胡飞低头道“小的自知此事有些鲁莽,只是跟人约定时,也说好了时辰,过了时辰,我们还没到,那位穆兄就要启程了。我跟人约好了,王爷与大人不肯,我不过是亏上一点银子,熊大人的营地也近河岸,走一段路也没什么大碍。可王爷与大人若是首肯,这个约定兴许便能让使团的人逃得生天。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因此小人才敢斗胆与人相约的。”顿了顿,才接着道“那人的船大,容下二三十人是没问题的,况且如今已经入夏,北方大雪山上的雪水融化,汇入朱木拿河中,河水比冬天时多了,船也走得快些。只要顺流而下,入了恒河,一路往东,便能到达榜葛刺。咱们来时坐的宝船还在那里等着呢。”

    副使犹豫着不能下决定。

    温郡王也皱眉道“你虽想得周到,可我们来这里还没做正事呢,怎能就这么逃走,岂不是有损大明国威?”他们都有一个念头,觉得印度人不会伤害外国使臣。

    胡飞一心要将人劝走,见状忙道“虽说没跟印度王商议好商贸的章程,可那三王子委实叫人忧心,我们在这里无依无靠,熊大人又离得远,若惹恼了三王子,即便谈起商贸之事,我们也占不了便宜。倒不如先退到港口处,有大明军士护着,我们又能随时离开,到时跟印度人谈判,底气也足些。”

    “你说得有理。”温郡王道“且看看情形再说,若是不好,就想法子走吧。”接着又想起另一件事,“印度王修那什么爱妃的陵墓,不是找了几个大明的工匠么?可怜见的,背井离乡几十年,若是那三王子当权,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底下的人呢。副使派几个人去寻他们,把他们也带过来吧。走时一块儿走,省得我大明的百姓受暴君所害。”

    副使大人脸上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下来。转身寻人去了。胡飞却为温郡王的回答感到十分失望,退下后想了想,决定先将自己的行李打包,以备万一,使团内跟他相熟的人,也听从他的建议打包好行李。连温郡王身边的随从,也受了影响。

    本来以为这一晚会象之前的几个晚上一样,在刀兵交锋的呐喊声中度过,没想到月亮还未爬上中天,便忽然来了一群士兵,在使馆外头大嚷大叫,惊动了整个大明使团的人,温郡王心慌慌地问随从,“怎么回事?!”

    有使团随员到外头转了一圈,回来禀报,“那些士兵是冲着邻馆的英吉利使团来的,与我胶并无干系。”

    温郡王这才松了口气,只有胡飞闻到了异味,飞快扑到窗边远远一瞧,喊到“不好!他们要放火!”众人顿时大惊,纷纷跑到窗边去看,果然看到墙外有火光燃起,而邻馆内更是传来数声惨叫。也闹不清是使臣还是馆中侍者的声音。不由得一阵哗然。

    副使当机立断,“快!带上要紧行李,马上走!”又叫过胡飞,“你说的那个茶商,可离开了?!”胡飞忙道“还不到时辰呢!”好,那就立刻赶到他们停船的地方,我们先离开再说!”

    众人忙回房拿行李,只有事先打包好的人稍为镇静些,可温郡王的东西最多,哪里收拾得来?他本人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外头的士兵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不知道乱军之中,自己会受什么罪,便命令随从,“不要收拾了,先逃了再说!”众人便慌慌张张地拿了几件东西走人。

    胡飞在入睡前已经看好地形,领头带着众人众后院走。先到马棚牵了马,穿过小树林,不多时便拐入街道,一行二十余骑,迅速朝北方进发。而他们的身后,整个使馆已经陷入一片火海,杂夹着阵阵咒骂声,甚至还有英吉利的骂人话。

    温郡王急驰中回头看了一眼,心下戚然,“这是怎么说的?为何要烧使馆?!”旁边一个随员道“晚饭时好象看到有位王子的随从去了邻馆,但小的不曾看清……王爷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温郡王的马已经被路上的石头绊了一跤,他整个人被颠起来了,眼看就要朝地面摔下去,胡飞策马跟在后头,见状忙伸手一捞,硬是将他从半空拉到自己马上。救了他一命,温郡王气喘吁吁地横在马上,在胡飞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坐正了,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勉强对胡飞道“多……谢……”随即被远处射来的火箭吓得脸色发青。

    “王爷安危要紧,请坐稳了,小人要加快速度了!”胡飞反手一鞭打在马屁股上,马嘶叫一声迅速向前冲去。颠得温郡王老眼昏花。但火箭却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胡飞两眼直盯着前方,心里不停地念着春瑛的名字,然而,随着身后追兵的呐喊声渐渐接近,他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能安然脱身吗?

    春瑛吸了口冷气,忙将手指含在嘴里,再细看时,上头的针眼又再渗出血珠,一阵一阵地刺痛。她只好爬到炕边,从炕桌的小抽屉里翻出金创药粉,敷了一点上去。

    她穿越过来后,做女红已经有七八年了。作为丫环,日常最主要的工作之一就是做各种各样的针线,至少有三年时间没犯过刺伤手这种错误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惴惴的,想起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这种时候,多半是有关系亲近的人发生了变故,难道……是哪个人遇到意外了?她忙忙爬下炕,跑出房门去问:“娘,爹今儿去的是什么地方?!”

    路妈妈从房间的窗户伸出头来:“早上出门时不是说过了么?他去打听最近官府有没有发卖罪官家的店铺房产的打算。"

    这么说来,多半是在衙门了?二叔跟随顺天府的官差们相熟,自家父亲也跟他们吃过几回酒。遇到什么事,他们一般都会照应一二,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这么说,不是父亲。

    母亲在家,姐姐姐夫一家也在家,二叔一家在大少爷府里,可说是位高权重。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春瑛不由得怀疑到了胡飞身上。

    除了血亲家人,她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就是胡飞了,难道是他遇上了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一产生,便不这地纠缠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惴惴不安,开始想象胡飞会遇到的危险,是遇到了海上的风暴,还是跟印度的土邦王公们起了冲突被追杀?

    后者还好,虽然危险一点,但他们使团有这么多人,按理说应该还有武官和士兵护送,加上现在中国的名声在世界上还是挺响亮的。没事人家不会做得太绝。如果遇上脑残的王公,逃跑就行了。她还记得从前看过几部印度的古装电影,从申影片的内容来看,土邦的面积有大有小,大多数都不大,而且各邦王公之间也不是一条心的,只要逃到另一个土邦,就有可能摆脱危机。

    可万一遇上的是前者,就非人力可以抵抗的了。遇上了,只能听天由命,若是运气不好,只怕会全员覆没吧?

    春瑛打了个冷战,开始觉得这种可能性挺高。当初胡飞曾说过,他们这一去,预计三年内就要回来的,因为眼下在位的这位皇帝,在三年后刚好是三十周岁,又亲政满十周年。使团下西洋有了成果,就是给皇帝庆寿的贺礼,还能让皇帝显摆一下自己的文治武功。现在算逄,他们是去年初春时出发的,至今已经有一年多时间,肯定已经到了印度,按照计划,就是在印度周边逛一圈儿,往几个国家走走,谈一下开拓商路的事。如果事情顺利一点,速度快一些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往回走了。难道他们真的遇上了风暴?!

    春瑛越想越不安,坐又不是,站又不是,来回走了几步,心头又添了烦躁,为什么古代没有电话、手机之类的东西?哪怕是电报也好!现在,她就算是想跟胡飞通个信,也没有能送!

    春瑛扑倒在被子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烦闷地一翻身,碰到针线篮子,被针包上的针刺了一下,疼得她迅速弹起身来,方才醒悟到自己其实是在自寻烦恼。

    又没消息说胡飞一定是出事了,她只是凭猜测推断使团有可能已经踏上回程。实情如何,她根本一无所知,既然有三年时间,印度又大,没事干嘛赶得那么急?商业谈判嘛,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磨蹭是必不可少的,使团多半还在印度境内吧?

    其实她做针线会刺伤手,是因为她心不在焉的缘故吧?拿电视剧的情节来吓自己,真是太可笑了!她到底在干什么?!因为顺利脱了籍,家境也越来越好,没什么烦恼了,她就开始给自己找麻烦?看来人真是不能太闲了!

    胡飞不是个鲁莽的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何况,在风暴频发的季节,有点经验的船夫都不会答应出海的,能担当起宝船驾驶任务的船工,肯定是个经验丰富,又熟悉远洋航行,自然更清楚什么样的安排最安全。更何况,使团里还有一位王爷呢!他们就算为了完成皇帝的任务不在意自己的命,难道连那位王爷的命也不顾了?

    春瑛渐渐镇定下来,开始想,是不是给自己找些事来做,不要整天窝在房间里绣花做衣裳,省得胡思乱想。

    前门传来敲门声,路妈妈扬声问“是谁?”外头的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敲门。

    春瑛心中疑惑,若是街坊邻居,应该会应声才是,便走出去开门。

    门外是个戴着斗笠的矮个儿男子,灰蓝色细棉布的直裰,腰间系着丝绦,上头却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他微微有些弯腰驼背,双手束在袖中,五官被斗笠遮住,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仅仅露出一个下巴,可以看出肤色极白。

    他用一种古怪的声音开口问,“可是路二姑娘,闺名叫春瑛的?”

    春瑛一头雾水地望着他,心想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娘,而且看这模样做派,怎么那么象传说中的太监呢?她脑中一边转着这个念头一边开口答道,“不知尊驾有何贵干?”

    他从袖中抽出右手,递过一封信,春瑛一接过,他便转身走了,速度极快,春瑛刚反应过来想叫住他,他就已经失去了。

    春瑛有些发愣,究竟是这个人真走得这么快,还是她遇上了传说中的轻功?低头看那封信,信封上没有写任何字,却是用上好的白纸糊成,待返回院中关上门,拆信细看。才发现上头只写了一行字,“江南有变,小心田产。”

    前半句还好说,是指江南发生的变故,但后半句是什么意思?要小心田产?为什么要小心?田产又怎么了?就算江南发生了什么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家又没在江南置产。

    慢着……春瑛霎时想起了胡飞置下的那几处产业,她记得其中就有一个田庄,但是当时她只顾着跟胡飞说话,也没细看地址,具体是什么位置记不得了。

    春瑛忙转身回房间,路妈妈走过来问,“怎么了?来的是谁?”她只匆匆答了一句“没什么,是送信给我的。”

    “送信?谁的信?”

    春瑛没顾得上回答,便先跑回房间,把手关上门,然后跑到炕边,抱过镜匣,将最底层的抽屉抽出来,用手一摸,抽屉的底板便滑开了。露出一个薄薄的夹层来。

    这是她在进东府前,专门到清润店和马驹桥两个镇上找木匠分别做的,然后拿回家自己组装而成,专门用来放重要的文件,胡飞交给他的那些契书,都在这里收着。

    翻了翻,春瑛找到田庄的地契,上头地址写的是苏州府常熟县练塘镇东,共有二百亩地,其中五十亩是上等水田,一百一十亩中田,还有四十亩是旱地。常熟自然是江南无疑了。只是这些田产会有什么问题呢?

    她来回翻看着那张信纸,又去看信封,忽然听到“啪嗒”一声,有东西从信封里掉了出来。她忙拣起一看,却是一根旧穗子,绞断了丝绳,只余一个花结和流苏,这花结的颜色和样式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是她从前跟胡飞一起做生意时,亲手打的穗子么?!她还记得这一个因为用的丝线颜色不好,卖了很久都卖不出去,胡飞便索性留下来自己使。她还给他加上了丝绳和玉勾。做成腰绳呢。送信来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她以为胡飞早就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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