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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衍義卷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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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爲父兄,所謂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也。故詩人曉之曰:‘爾疎其所親,親其所疎,人亦將莫我顧矣。’晉昭公獨居而無兄弟,所謂寡助之至,親戚畔之也。故言人無兄弟,何不與行道之人相親附乎?何不求他人相佽助乎?以此三詩與《常棣》、《行葦》參玩,則成、周之所以興,幽、平之所以壞,晉、昭之所以滅亡,皆灼然可見矣。

    《春秋傳》:‘隱元年,初,鄭武公鄭,國名。武,諡也。娶于申國名,曰武姜。武,諡。姜,姓。生莊公及共叔段。共,邑。叔,字。段,名。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寤寐中生,因以爲名。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於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爲之請制。姜爲之請也。制,邑名。公曰:“制,巖邑也。巖,險也。”虢叔死焉,虢叔,舊虢君。制乃虢之邑,虢叔恃險而亡。他邑唯命。請京,京,亦邑名。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祭仲鄭大夫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古者謂封子弟之邑曰都,城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之墻,長三丈,髙一丈。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叄國之一,三分國城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不合法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爲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圖‘圖’,四庫本作‘除’。,况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斃,隕也。子姑待之。”旣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貳於己,鄙,鄭邊邑。貳,謂兩屬。公子吕鄭大夫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言國邑不可以兩屬也。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言叔久不除,則國人生他心。”公曰:“無庸,將自及。言無用除,禍將自及。”大叔又收貳以爲己邑。前兩屬邑,今皆取以爲己邑。至于廩延,邑名,言侵地益多也。子封曰:“厚將得衆。子封,公子吕字。厚,謂土地廣。”大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不義於君,不親於兄,非衆所附,雖厚必傾。暱,親也。”大叔完聚,完城郭,聚人民。繕甲兵,具卒乗,歩曰卒,軍曰乗。將襲鄭。襲掩其不備也。夫人將啓之。啓,開也,言開導其來。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乗以伐京。古者兵車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京叛大叔段,京邑人叛之也。段入於鄢亦邑名,公伐諸鄢。大叔出奔共共亦邑名。書曰:“鄭伯克段于鄢。謂孔子書於《春秋》也。”‘公伐諸鄢……書於《春秋》也’二十九字,原脱,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補。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穀梁傳》曰:‘段,弟也,而弗謂弟;公,子也,而弗謂公子,貶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賤段而甚鄭伯也。何甚乎?鄭伯甚。鄭伯之處心積慮成於殺也。’

    先儒胡安國曰:‘用兵,大事也。必君臣合謀而後動,則當稱國命。公子吕爲主帥,則當稱將。出車二‘二’,原本誤作‘三’,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百乘,則當稱師。三者咸無稱焉,而專自鄭伯,是罪之在伯也。夫君親無將,段將以弟簒兄,以臣伐君,必誅之罪也。而莊公特不勝其母焉爾,曷爲縱釋?叔段移於莊公舉法若是失輕重哉!曰姜氏當武公之時,嘗欲立段矣。及公旣没,姜以國君嫡母主乎内,段以寵弟多才居乎外,國人又悅而歸之,恐其終將軋,已爲後患也。故授之大邑,而不爲之所縱,使失道以致于亂,然後以叛逆討之,則國人不敢從,姜氏不敢主,而大叔屬籍當絶,不可復居父母之邦,此鄭伯之志也。王政以善養人,推其所爲,使百姓興於仁而不偷也。况以惡養天倫,使陷於罪,因以翦之乎!《春秋》推見至隱,首誅其意,以正人心,示天下爲公,不可以私亂也。其後公沒,未幾而嫡奔庶立,公子互争,兵革不息,其禍憯矣。亂之初生也,起於一念之不善。有國者所以必循天理,而不可以私欲滅之也。

    漢文帝初即位,淮南王長髙帝少子,孝文之弟。自以爲最親,時髙帝子,唯二人在。驕蹇,數不奉法,上寛赦之。三年入朝,甚横。從上入苑獵,與上同輦,常謂上大‘大’,四庫本作‘太’。兄。歸國益恣,不用漢法。六年謀反,事覺,迺使使召至長安。丞相張蒼等雜奏長所犯不軌,當棄市,臣請論如法。制曰:‘朕不忍置法於王,其與列侯吏二千石議。’列侯吏二千石臣嬰等議‘議’,四庫本作‘曰’。,皆曰:‘宜論如法。’制曰:‘其赦長死罪,廢勿王。’有司奏請處蜀嚴道卭郵,於是盡誅所與謀者。迺遣長,載以輜車,令縣次傳。爰盎諫曰:‘上素驕淮南王,不爲置嚴相傅,以故至此。且淮南王爲人剛,今‘今’,原本作‘令’,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暴摧折之,臣恐其逢霧露道死,陛下有殺弟之名,奈何?’上曰:‘吾特苦之耳,今復之。’長謂侍者曰:‘吾以驕不聞過,故至此。’迺不食而死。縣傳者不敢發車封,至雍,雍令發之,以死聞。上悲哭,謂爰盎曰:‘吾不用公言,卒亡淮南王。’盎曰:‘陛下遷淮南王,欲以苦其志,使改過,有司宿衛不謹,故病死。’於是上迺解曰:‘將奈何?’曰:‘斬丞相御史,以謝天下,迺可。’上即令丞相御史逮諸縣不發封餽侍者,皆棄市。以列侯葬淮南王於雍,置守塜三十家,後封長子四人爲侯。民有作歌,歌淮南王曰:‘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上聞之曰:‘昔堯舜放逐骨肉,鯀及共工皆堯同姓。周公殺管蔡,天下稱聖,不以私害公。天下豈以爲我貪淮南地邪?’迺追諡爲厲王,置園如諸侯儀。十六年,上憐淮南王廢法不軌,自使失國早夭,立王三子王淮南故地。

    臣按:淮南王長之死,非文帝意也。方丞相御史條奏其罪,請論如法。復下列侯二千石議,又請論如法。於是始不獲已,廢勿王,且遷之蜀,欲其思過自改而已,豈有意於殺之哉?及其旣死,哀矜愍悼,旣爲誅不發封之吏,又以禮塟之,置守冡‘冢’,原誤作‘家’,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家,盡侯其諸子。其後聞布粟之謡,雖自知無媿于天下,然猶賜諡,置園如諸侯儀,帝於是可謂得親親之誼矣。雖然,帝於待淮南,則不得爲無過矣。《易》曰:‘童牛之牿音谷‘音谷’,陳本、四庫本衍此二字。,元吉。’言牛之童者,角未能觸,而制之則爲力也易。方長之擅殺列侯也,三年入朝,殺辟陽侯審食。其固已桀驁難制矣。帝於此時,當使吏治其國,而留之長安,選名儒通經術有行誼者,朝夕陪輔,道之以先王之訓典,而威之以漢家之明刑。幸而有悛,則復使之國,否則或徙之小邦,或降之通侯,長必悔艾,思有以自復。帝旣赦而弗誅,又不聞有所訓敕,即使之歸國,於是益驕且横,是諂長於惡也。其後不從賈生之諫,而輙王其諸子,則又失之。蓋長非無罪而死者也。帝誠憐之,而侯其子,亦足以奉祀矣。漢之列侯食其租税而已,其力不能爲亂。而乃瓜分淮南之壤,悉王其三子。王則地大民衆,其權可以爲亂。正賈誼所謂擅仇人以危漢之資,卒啓後來淮南、衡山之禍,是於失之中又重失焉。其視舜之於象,仁義兩至者爲何如邪?臣故謂後世不幸有處親戚之變者,唯當以大舜爲法。

    唐太宗貞觀十年,諸王荆王元景等皆太宗弟也之藩。上與之别曰:‘兄弟之情,豈不欲常相共處邪?但以天下之重,不得不爾。諸子尚可復有,兄弟不可復得。’因流涕嗚咽不能已。

    臣按:太宗此言,其殆有感於隱巢之事乎?昆弟至情,雖不幸迫‘迫’,陳本、四庫本作‘怵’。於利害,或有時而忘之。然天理之真,終有不可揜者。使能因此心之發,而知夫天理之不可昧,則見之於事必有充其實者矣。惜太宗之不能也。孟子謂有四端者,知皆擴而充之,太宗睠睠音眷‘音眷’,陳本、四庫本衍此二字。于諸王之别,所謂惻隱之心,而不知所以充之,斯其可憾者與!

    唐明皇帝素友愛,初即位,爲長枕大被,與兄弟同寢。聽朝之暇,多從諸王游。在禁中,拜跪如家人禮,飲食起居相與同之。於殿中設五幄,與諸王‘王’,原誤作‘子’,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更處其中,謂之‘五王帳’。宋王成器尤恭謹,未嘗議及時政,與人交結,帝愈信重之。故讒間之言無自而入。宋王成器本明皇之兄,先已立爲太子,明皇爲臨淄王。定内難,成器遂力辭儲位。睿宗許之,立臨淄爲太子。

    范祖禹曰:‘文王孝於王季,故友於兄弟;睦于大姒,故慈于子孫以及其家邦,至於鳥獸草木無不被澤者,推此心而已矣。先王未有孝而不友,友而不慈者也。至於後世帝王或能於此,則不能於彼,何哉?非其才不足以爲聖賢,不能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明皇以藩王有功,成器居嫡長而能辭位以授之,故明皇之心,篤于兄弟。蓋成器之行有以養其友愛之心,是以能全其天性,而讒間之言無自入焉。嗚呼!苟能充是心,則仁不可勝用也。至於爲人父則以讒殺其子。開元末,明皇以武惠妃之譖。廢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皆爲庶人,尋賜死。爲人夫則以嬖黜其妻,明皇嬖武惠妃,廢王皇后。爲人君則以非罪殄戮其臣下,明皇殺御史周子諒。是皆‘皆’,陳本、四庫本作‘則’。則不能充其類也。苟不能充其類,則爲善豈不出於利心哉!’

    以上論天理人倫之正三長幼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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