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是要跟赫连煊在一起……”

    岑立夏蓦地抬眸，望向他，“司徒锐……”

    本能的吐出的三个字，余音未落，便已鲠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男人停住了为她整理披风的手势，一双清眸，如天边的明月一般，定定的迎向面前女子的视线。

    “夏儿，你还爱着赫连煊，是不是？”

    这句话，司徒锐问的极慢，却又如此的清晰。一字一句，锥心刺骨。

    岑立夏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无法否认，更不想骗他。

    她才发现，她原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

    她的沉默，却已是最好的回答。

    “无论我多么不想接受这一点……”

    司徒锐像是不由的自嘲一笑，“但现实却如此的不容抹煞……”

    “夏儿，你的心中，还有他……”

    一字一句，男人看的这样的通透。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宁愿自己糊涂些。是不是如果他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就能够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又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悲哀呢？

    他不愿意，无论是看着面前的女子如此的心伤，还是容许自己变得那样的卑微与可怜……他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如今，终究是图穷匕见，话既已出口，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与她，都只能继续往前走。

    司徒锐凝视着面前的女子。

    岑立夏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

    突然被揭穿的事实，她一直逃避着的，不愿面对的，此时此刻，却一语中的的被人揭穿，她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司徒锐，对不起……我不想的……”

    岑立夏无措的解释着，“我不想再对他念念不忘的，我不想在乎他的……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肩头耸动，藏在眸底的泪意，再也止不住，涌出眼眶，岑立夏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对那个男人的留恋，就像是融在她生命里的一部分一样，她永不能将它剔除，就算是死，也会带着它一起埋入坟墓，化为一片白骨。

    司徒锐将她轻轻抱住，“没关系……夏儿，真的没关系……”

    怀中的女子，轻颤如水中浮萍，这样的纤细而美好，却终究是不属于他的，司徒锐心中平静的难过。

    “我明白的……”

    男人轻声抚慰着她的情绪，“夏儿，不用对我觉得愧疚或是怎样，因为你从来都不欠我的……对我来说，能够与你共度那三年的时光，已经足够了……”

    轻柔的拭去女子眼角的泪痕，那滚烫的液体，炙的司徒锐指尖都是一疼，他却不舍这拥有的属于她的最后的亲昵。

    “况且，我看得出来，赫连煊亦是真心爱你……这许久以来，他为你做的所有事情，他为你付出的一切感情，都值得你回到他的身边……你与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亲手将她推向另一个男人。尽管这是他的决定，但真的走到这一步，司徒锐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头一伤。

    岑立夏望着他。他永远都是这样的为她着想。

    “那你呢？”

    她问。他何尝不是为她做了一切，付出了大量的感情？他说，不要觉得亏欠于他，可是，她真的是欠他良多，还也还不清。

    司徒锐微微一笑，“夏儿，我没事……这段时间，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男人定定的凝视住她：

    “人只能活一次……夏儿，所以，不要再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违背自己的真实心意……顺着你的心走，它永远都不会欺骗你，它会带给你最好的选择……”

    语声一顿，司徒锐轻轻笑了笑，“而我，会永远祝福你……”

    他能够给她的，也只有祝福了，以及，自由。让她去追寻她心之所向的自由。

    “司徒锐……”

    这一刻，岑立夏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任何的言语，对面前的男人来说，都是苍白的，微不足道的。比起他为她做的这一切事情。

    “谢谢你……”

    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岑立夏任由自己埋首在他的怀中，属于男人特有的熟悉的气息与温度，在这一刹那，完全将她萦绕起来，这是她此生拥有的最温暖的怀抱。

    而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是她此生能够遇到的最好的人。

    只是，她不配得到他。

    “司徒锐，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她能够回报他的，也不过只有这一句单薄的谢意罢了。

    岑立夏不由将怀抱中的男人，抱的更紧了些。贪恋着这最后的温暖。

    司徒锐亦伸出手去，将她紧紧环抱住。

    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停在这一瞬间。但是，事实岂能尽如人意？终究强求不得。

    他惟愿能将这美好的时光，拉长一点，再拉长一点。

    因为过了今夜，明天，明天，怀抱中的这个女子，便再也不属于他。

    就这样吧。

    此时，天边月色明亮如镜，倾泻了一地碎银子般的流光。夜色朦胧，人月却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