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礼物（三）

漫画，想要谋一份能够在家里上班的工作，天真而又睿智的女孩，到底怎么了？

    因为和刘晓一起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我大概能猜到。

    之所以发这样的牢骚，她期望的是，有人能给她明确的保证，陪伴她不抛弃她。

    她期望的是世界上能有一个这样的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保证，并坚守自己的诺言。

    至少这一，我还是能够懂。

    于是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这时候手心里传来冰凉的感觉。

    “喂！”

    “你呆在这多久了？”

    她已经不知道站在这里多长时间，全身都在风里吹的冰凉，这时候我才看到，她头的头发都在发出一阵微微的颤抖。

    “来”

    我拉着她走进屋来，姑娘走路的样子都显得有些僵直。

    把她安顿在沙发上，我想要去打开屋里的灯，却突然被拉住了衣襟。

    她对我摇了摇头，然后就只是用一种茫然的目光盯着我。

    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那种目光好似在畏惧些什么，又像已经破灭了所有的希望，如同木头人一样注视着我。

    似乎我回答什么，或者不回答什么，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她似乎只是期望着……“不要被丢下一个人”而已。

    于是我蹲在她面前，把她那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两手中间，希望手心的温度能消融我们之间的距离。

    如果真的是心连心的兄妹，她肯定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时候有你在”

    她终于开口话了，这就是我最想看到的。

    不论多么坚强的人，要是有什么心里话一直憋着，也会被憋坏的。

    这样就好，有什么不如意的，有什么讨厌的，有什么想不通的，全都出来。

    “现在谁都没有”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一般来，一个普通的女孩在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这个人多少带着一丝怨气。

    但在刘晓身上却感受不到，她对此丝毫没有怨恨。

    这就是她，一个拥有与其年龄不符的心智的女孩。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也理解其中的原因，但理智没法服感情，最终她还是哭了。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冒出来，没有从脸颊上划过，似乎那里已经冷的结了冰。

    磊直接就掉了下来，落在沙发上面，发出嘣嘣的声音。

    她冰凉的手让我的大脑冷静了下来，时候的记忆也一地回到了脑海里。

    刘晓的手一一地暖和了起来，这丁的温度似乎传递到了她的心里。

    她眯着眼睛笑着，盯着我笑了，但这种表情我懂，她最擅长的就是表演了，最擅长的就是让别人不要担心她。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又让人放不下心的姑娘啊，我的妹妹。

    让我心疼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的妹妹。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大概也会流眼泪下来的吧。

    那肯定是这个姑娘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了。

    我把刘晓的脚从拖鞋里捧出来，冰凉的跟冰疙瘩一样。

    看她刚才走路的样子就知道，她大概都已经冷的麻木了。

    把她的两只脚放进我的怀里，就跟的时候一样。

    我和刘晓一起在雪地里玩，雪打湿了棉鞋，女孩被冻得两只手都发青了，脸蛋上被风吹得红红的，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却都不吱一声。

    那个时候我带她回到家里，把她的两只脚丫放在我棉衣的怀里。

    土办法但非常有效，心口的温度能融化冰雪，能让被冻僵的人复苏。

    就如同现在这样，在昏暗的屋里，我和刘晓如同穿越了时光，时候的画面又重现在我们两个人面前。

    那些只属于我们的回忆。

    曾经一度被冻结在我们两个人的心里，现在正在随着刘晓的体温一起，一一地融解开来。

    姑娘的嘴角弯了，从往上翘一一地跌了下来。

    刘晓用牙齿咬着嘴唇，使劲忍耐着。

    我能感觉到这种忍耐已经让她全身都在发抖，连脚趾都在打颤。

    “呃……”

    刘晓从沙发上滑下来，像一只猫一样滑进我怀里。

    跪在我面前，两只手停在我的胸口上，把脸埋在我的怀里，呜咽了起来。

    我把刘晓紧紧地搂在怀里，虽然姑娘的身体已经不像刚来我家时那么瘦弱，但比起同龄的女孩儿仍然有些单薄。

    “我的傻妹妹啊……”

    怀里的刘晓就跟一块冰一样冷。

    我把脑袋低下去，吻了刘晓的额头，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手段能传递我的感情。

    不论天涯还是海角，不论在她诞生之时，还是在我离世之日，永远都无法从我生命中被剥离开去的这个人。

    “我独一无二的妹妹……”

    刘晓像个女孩一样在我怀里哭起来。

    这种啜泣的声音，这种伤心的声音，我是第一次听到。

    但绝对不想再听第二次。

    绝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