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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弯新月如玉钩挂在天边,如水的银芒倾泻下来,笼罩着整个皇宫,好似在天地间覆盖了一阵朦胧的轻纱,恍然似琼楼玉宇,天上宫阙。

    雕花细缕的窗棂上耀出浅浅的光辉,洒进寝宫里。

    那浓重的红色好似流淌在银色的海浪中,涂了满室的胭脂,不觉得厚重沉闷,竟然轻盈柔美起来。

    云笑靠坐在醉枝雕飞龙的大床上,唇角是柔美的笑意,深深的望着上官胤,上官胤的眸光也痴望着她,有多少温柔缠绵,有多少刻骨相思,大手紧握着小手,孤独的心,这一刻满满的陷落下去,是什么被他牢牢的抓住了,以后这宫中再也不孤苦凄冷。

    “笑儿。”

    上官胤伸手搂了云笑靠近胸前,伸出手轻轻的摩娑着她的秀发,然后满足的叹息一声,奇怪的嘟嚷一句。

    “这什么婚纱好奇怪,朕都没见过。”

    云笑靠在他的怀中,俏皮的笑笑,如果这是他见过的,他们还会在这里相遇吗?

    “好看吗?”

    上官胤点头:“笑儿最美的的新娘子,这是最漂亮的嫁衣。”

    一点不比那凤官霞帔差,两下比较,各有风姿,但他不得不承认,笑儿更适合这套婚纱,比那凤冠霞帔不知道美上几倍:“好像仙子。”

    女人总是喜欢听好话,云笑自然也不例外,何况这还是她的大婚之日,听着这个高高在上,在外人面前永远冷酷阴寒的人,此时温柔的说着细语,她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皇上今天也很帅,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了。”

    云笑一出口,上官胤便挑了狭长的眉,什么叫帅?好古怪的一个字,俯身正想细问,却听到云笑的肚子咕咚叫了一下,她的脸立马红了,谁会在情意绵绵的时候,竟然如此不合时宜的肚子咕咕叫,真是羞死了。

    上官胤不由得爽朗的笑起来,他难得如此的放开心胸,放开云笑的身子:“笑儿饿了吗?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呢?”

    别的什么程序都可以省,这个却不能省,因为只有喝了合卺酒,两个人才能永世不分离,生生世世在一起。

    云笑先是脸红,然后便坦荡得多,都是夫妻了,以后日日生活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立刻仰起脸,笑意盈盈的开口。

    “我饿了,一天只在早上吃了一些东西,现在当然饿了。”

    “嗯,那我们一起吃一些吧。”

    上官胤伸手抱起云笑,往寝宫之中的雕花桌走去,安置了她,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寝宫内没有侍候的宫女,所以所有的事都是他亲手侍候着她,这一刻她觉得自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云笑手执玉著,一边吃一边拿眼瞄着上官胤,上官胤吃得比较少,见云笑望过来,温柔的开口。

    “怎么了,笑儿?”

    “这好像是一场梦。”

    云笑轻喃,脸颊上罩了一层光辉,梨涡若隐若现,眼神氤氲迷离,此刻的她就像一个遗落到人间的仙子,纯真甜美,上官胤看得心头一紧,这样可爱俏皮动人的丫头,他是怎么拐到手的,竟也如她一般,仿似做梦,脑海中电闪雷鸣,很多过往从脑中窜过,他们的初相遇,那时候的他也就是一个嗜血成魔冷酷无情的人罢了,可是自从她的一番痛骂,一番怒斥,使得他恍然回神,虽然他恨他怨他恼,可是他不能对不起身上的使命,他血液里流淌着的是上官家的血液,上官家的列祖列宗没有对不起他,他不能毁不了别人,先毁了自个儿,似乎从那时候开始,他便真正的活了过来。

    上官胤脑子越想,心越紧,幸好啊,那时候,他坚持跟在她的身后,没有错过了彼此,使得他现在身边有一个人陪着,心得到了安宁。

    “笑儿。”

    上官胤伸出手搂了云笑过来,坐在自已的腿上,伸手端了合卺酒,递了一杯到云笑的手里,自已端了一杯,两臂交缠,柔柔的开口。

    “这是合卺酒,喝了这杯酒,我们此生纠缠到一起了,不,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了。”

    云笑笑望着他,用力的点头,仰首干杯,两个人的眸光痴缠在一起,是的,生生世世不分开。

    寝宫内,红烛跳跃,燃出了幸福喜悦的泪,相思不悔。

    这洞房花烛夜,他们并没有男欢女爱,只是温柔的依偎在一起,心靠得那么近,彼此说着柔情细语,比起世上任何的洞房花烛夜还要甜蜜,后来云笑累了,上官胤亲了亲她的脸颊,就那么痴痴的望着她,手不自觉的伸到云笑的肚子上,轻轻的摩娑着,但愿笑儿很快会怀孕,那么他们就会有孩子了,以后会接着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好是两男两女,这样他就知足了。

    早晨,天边露出了青丝白,那弯月还挂在西边,寝宫内,腊烛燃尽,只余下袅袅黑烟。

    上官胤直到早上的时候才搭上眼睛,根本没有睡着,听到外面传来太监急促的声音:“皇上,皇上,小的有事禀报?”

    这时候了,会有什么事啊,上官胤的眼皮一跳,陡的睁开,眼瞳一片凌寒,阴骜,慢慢的放开云笑的身子,下床后细心的给她覆盖好薄被,才命令外面:“进来吧。”

    福海飞快的闪身进来,跪伏在地上,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眼也不朝床上瞄去。

    “发生什么事了?”

    “禀皇上,皇陵那边今夜听说出事了?”

    “什么?”

    上官胤脸色陡的难看,看来这西山骷髅血盗是和他较上劲了,昨天刚被杀了一部分人,这还没查清呢,竟然连夜又去毁皇陵,他相信,这一次他们不是盗皇陵,而是为了报复他杀了他们的人。

    一身白色中衣的皇帝在寝宫内轻轻的踱度,凝眉思索方策,那跪伏在地上的太监福海一动也不敢动,寝宫内,寂静无声,床上的人一动,睁开了眼睛,那俏丽逼人的脸庞上,罩了一层冷寒,唇角勾出狠戾的杀气,慢慢的开口唤了一声。

    “慕容。”

    上官胤一怔,没想到云笑竟然醒了过来,忙转身走了过去,眼里满是关切:“笑儿醒了。”

    云笑点头,动了一下身子,那如墨的青丝便顺着白色亵衣泻在胸前,如水一般的娇颜上是笑意,望着上官胤,淡淡的开口。

    “你不必焦心,其实要攻那西山血盗不是没有办法,他们是有软肋的,皇上可让守陵的士兵从四角灌盐水进去,阻止了他的死路,这样他们不能在地下活动,就盗不了陵墓,如果在地面上活动,这些人根本没什么厉害的。”

    云笑一说完,上官胤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眉头舒展开来,眼里闪过深不可测的暗芒,点了一下头,掉头吩咐一侧的福海:“到碧纱橱外候着吧,待会儿伺候朕着衣,上早朝。”

    “是,皇上。”

    福海退到碧纱橱外面候着,无语的望着大理石纹面,大婚之前,皇上特点吩咐下去,这寝宫新加了一个隔层,便是碧纱橱,以后太监伺候一应在碧纱橱外面,可见皇上醋味儿可真大。

    寝宫里,上官胤坐到云笑的床榻,伸了手顺了顺她的墨发,看她睡眼惺忪的,分明是还没有十分的醒,不由得柔声叮咛:“你再睡会儿吧。”

    “行,那我睡了。”

    云笑也不客气,她知道上官胤要去上早朝,她正好睡觉,这冬日的早晨,谁愿意离开这暖暖的被窝啊,不过闭上眼睛,又想起什么似的,睁开来笑眯眯的说。

    “要不在那盐水中加附子等大毒的东西,如果西山血盗硬闯,有他们好受的。”

    上官胤的眼瞳染起深沉的笑意,这丫头啊,揉了揉她的乌发:“好,我会处理的,你睡吧。”

    云笑便不再说什么,依言躺下了,今儿个早朝,皇上会在朝堂上解决的,自已还是多睡会儿吧。

    上官胤走出寝宫,福海赶紧伺候着主子走出去。

    殿门外,皇帝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来:“好好伺候皇后娘娘。”

    “是,皇上。”

    以婉婉为首的众人皆恭声领命,等到皇上领着一众太监离开,赶紧闪身进了寝宫,寝宫内,自家的主子睡得正香呢?

    早朝,金鸾殿上,此时一片肃杀冷沉,众臣子皆垂首承受着上首皇帝的怒气,不敢多说一句话,没想到那西山骷髅血盗,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不但在皇上大婚的时候劫杀,还连夜毁坏皇陵。

    上官胤一目测去,只见大殿上空了两个位置,一个仍是云墨,这是提前告了假的,女儿大婚,府内事务众多,哪里有劲力来上早朝,另一人竟是太常寺少卿温家年。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寒,昨日劫杀,后冒出来的那个人,一看便知道云祯仍是他们的软肋,可见他是他们极熟悉的人,后来被他一掌击中,必然受了伤,今天早朝这温家年竟然没来,这说明什么,他受伤了?

    “太常寺少卿温大人怎么没来?”

    皇帝凌寒的话音响起,司马青云立刻出列,沉稳的禀报:“回皇上的话,温大人已派家奴递了病呈,前儿个夜里,温大人在赴云王爷家宴席的时候,因为喝多了酒,从马上踢了下来,使得自已受了伤。”

    “喔。”

    上官胤冷冷的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挑眉扫视下去,只见大殿上众人一片沉默,谁也不愿意开口,生怕惹祸上身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冷忖,看来要尽快调整朝堂,这些人现在只知道明哲保身,暗下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往这大殿上一站,便畏首畏尾,不多发一言,不多说一句。

    “众爱卿认为如何对付那西山骷髅血盗?”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议论声,兵部尚书蓝清伦首先出列,脸色严肃冷沉。

    “皇上,臣认为一定要加派人手,务必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他们一定还会出现的。,这分明是公开向朝廷挑衅。”

    蓝清伦的话音一落,后面有一部分人附和,连连的点头赞同。

    另外一部分人只凝眉深思,摇头晃脑,似乎正动脑筋,上官胤脸色一黑再黑,那清光皎皎的面容上,已没了往日的绝色,阴云密布一触及发的怒火,周身更是戾气充斥。

    看来今年要恢复制科考举,选拔可用的人才。

    所谓制科就是皇帝临时起的科举,东秦有多少年未开科了,一般朝中的官员直接从海诗书院选拔出来的,这些人从小耳儒目染,导致即便走上官位,也大多明哲保身,不思进言的。

    上官胤扫视了大殿一眼,沉声下令:“来人,传旨。”

    大臣们恭敬的垂首,皇上的御前太监立刻闪身领旨:“诏告天下,今年开始各乡县州开科,今年四月第一场制科应试,各地的考生可直接赴京赶考。”

    此言一出,满殿皆愣住了,大家脑筋转转啊,好不容易的才转过来,前一刻不是讨论如何对付西山血盗吗?怎么后一刻皇上竟然来了这么一下,众人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他望他,他望他,最后总算有人站了出来,仍学士府的大学士。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这徐大学士一开口,身后便有人附和,连连的点头,心下却满是惶恐,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是恼了,准备换人了,而且东秦的科制已经荒废了多少年,都是直接从海诗学院拔拔出来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他们党派中一个,错根盘结,连成一体的,那海诗学院的学子,仍是每年从地方上选派出来的,其中不乏聪明机警的,便到处攀附权贵,使得海诗学院倒成了这些朝中大员的营私舞弊产物。

    此时一听皇上要从下面开始制科选拔人材,一下子便慌了,就是司马丞相也不赞成皇上的这种做法,必竟在朝中多年,盘根结底的哪没有一些事,不过聪明的没站出来,看下面的形势。

    不过这徐大学士一开口,高座上的人眉峰轻挑,眼神犀利,不怒反笑。

    “为何不可?”

    皇帝反问,一问徐大学士便结舌,这祖制上有规矩,学子科举本就是从下面选拔上来的,并没有一定要从海诗学院选拔,虽然荒废了很多年,并不代表没有。

    上官胤一言落,大殿上一片沉寂,谁也不敢多说,就怕多说惹出事来,这冲锋陷阵的历来是死得最快的一个,那徐大学士脸上冒汗,这时候他也察觉出自已的鲁莽,难道别人愿意吗?可是别人都不说,偏偏他出来找死,心下惶恐。

    不过这时候,一侧的上官王爷出列站了出来。

    “皇上,臣认为此事可行,这海诗学院的学子,实在是没有几个可用得上的人才,眼下虽然东秦表面和平,但是天灾**的不断,我们要想稳固江山,必然要有大量的人才,指望海诗学院的学子,实在是虚无。”

    上官王爷一出口,大殿上的人立刻在心里怒骂这位王爷,不过脸色可不敢有半点的表现。

    丞相司马青云出列,恭敬的开口。

    “臣赞同皇上的做法。”

    “臣也是。”

    聪明的人赶紧表明立场,是站在皇上一边的,最后一面倒,只有徐大学士在成了异类,一脸愤恨的怒视了一圈,最后不安的立在一边,好在皇上并没有立刻刁难他,而是吩咐太监:“还不去拟旨。”

    “是,皇上。”

    御前太监立刻领旨,诏告天下。

    此事在各州县引起了轰动,天下百姓都是赞同此等做法的,那些学子们更是跃跃欲试,东秦死气沉沉的现像,在这一年的春天开始篷勃繁荣。

    早朝过后,上书房内,皇上的脸色缓和一些,不过依旧很冷。

    下首站着的正是兵部尚书蓝清伦,还有上官霖,两个人的脸色同样肃沉,西山骷髅血盗竟然敢直接挑畔上皇家,实在是可恼可恨。

    “皇上,你说此事?”

    上官胤伸出手轻揉了自已的脑门,缓缓的开口:“兵部立刻派兵前往西山陵墓,联同守墓的士兵,秘密的用大锅煮了附子盐水往墓下浇灌,那西山血盗如果不在地下活动,谅他们插翅难飞。”

    “是,皇上。”

    蓝清伦抱拳领命下去,上官胤桃花眼眸一眯,慑人的寒光闪过,望向下首的上官霖,眼神深幽:“皇弟是不是知道那逃走的西山血盗是何人了?”

    “皇兄,难道是温家年?”

    上官霖不太敢确定,迟疑的开口。

    上官胤沉着的点首:“你去查温家年的旧案,在朝中多年,随手便可取来一两件恶事,把他捕到刑部大牢中,秘密的审讯,看看这东秦内是不是还有同党?”

    上官霖一听,脸色陡的萧冷,如果温家年真的是西山骷髅血盗,真的是太恐怖了,那么这些人中,很可能还有别国的人,没想到这小小的盗墓组织竟然网罗了很多朝中的人,不除掉真的太可怕了。

    难怪皇兄要废了海诗学院的选拔制度,这些人正是通过这些海诗学院选拔出来的,如若从乡试会试中走出来,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的机会比较少。

    “臣弟立刻去办。”

    上官胤点首,挥了挥手,示意上官霖退下去,自已则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书房门外,福海刚送走了王爷,见皇上走了出来,赶紧领着人躬身:“皇上。”

    “回清笑宫用膳。”

    福海一脸的黑线条,皇上不就是想看看皇后娘娘吗?以往的用膳都是在上书房里的,现在竟然回清笑宫用膳了,不过赶紧领命:“是,皇上。”

    一行人飞速的往清笑宫而去。

    大殿安静,看来皇后娘娘还没有起来,上官胤大踏步的往寝宫而去,福海吩咐人下去准备早膳。

    寝宫内,云笑刚穿好衣服,正坐在床榻边发愣呢,一抬首便见到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走了进来,忙扬眉而笑。

    “皇上怎么回来了?”

    一边的婉婉和巧儿还有另外两名宫女赶紧福身:“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吧。”

    上官胤一挥手,示意宫女起身,自已走到云笑的床榻边坐下,伸出手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关心的问:“睡得还好吗?”

    云笑点首,扫了一眼寝宫内的人,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都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众人退了下去,寝宫只剩下上官胤和云笑,云笑浅浅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原来她只一瞄便看到上官胤心中有事,所以才会寝宫内的众人退了下去。

    “朕发现朝中每次遇到点事,没什么人可用,那些大臣只会唯唯诺诺当应声虫,所以今年决定实行制科应试,谁想到这建议一出,那些人便来了精神,不同意朕这样的做法,真是荒唐,难道还由他不成。”

    上官胤绝色的面容上,冷霜轻染,眼瞳戾狠,唇角勾出不可抿灭的威仪。

    云笑伸手拉着他,柔声细语:“你别急了,其实这东秦虽然表面上繁荣昌盛,事实上有很多的蹩端,你若是一时心急,既伤了自已的身子又于事无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我会帮助你的。”

    上官胤听着她温柔如和风的声音,那烦燥暴戾的心果然安定了许多,安定下来,便想到两个人都没用早膳呢,忙朝门外命令:“传膳。”

    福海早领着宫女在外面候着了,此时一听命令,赶紧领着一溜儿的人走了进来。

    众人谁也不敢多说话,只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把白瓷盘上的点心膳食,一一的摆放在寝宫内的桌子上,然后福海一挥手,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两个布菜的宫女伺候着,不过云笑扫了一眼,轻声开口:“以后这些事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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