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好像是说话了。
声音,似乎也传进来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能明白曲稀的意思。曲稀的话,像是无意义的音节一样,落到她耳朵里,她再努力,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意思。
于是,祝暮安歪了歪头,也就没有其他反应了。
……
曲稀将祝暮安带到了一个盛大的舞会上,他带着她到处见人。祝暮安就被他拉着,站在他身边,随便他怎样,十分乖巧。
可是她不说,也不看,双眼里没有光彩,很茫然,像是刚破壳的小鸡仔,什么都不知道。
舞会过后,曲稀把祝暮安带进了一个群魔乱舞的房间。
这个地方是他们舞会后的私人聚会。
里面有个眼熟的人,就是当初在皇家KTV欺负祝暮安的黄毛。他看到祝暮安,又看到曲稀,眉头一挑:“怎么?曲少?你真的是要把她送给我们了?”
“是啊。”曲稀松开手,没有任何流连的将祝暮安轻轻推了一把。
祝暮安往前走了几步,呆呆的站着,看着。
“啧,但是曲少,上一次的事……王总可吃了不少亏啊。”黄毛撇了眼祝暮安,站在众人面前,冷冷笑道,“不仅脑袋被砸破了,老婆还跟着离婚了,公司也手忙脚乱的,你这未婚妻,好像不怎么好吃到嘴啊。”
“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出手的。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笔生意要谈。”曲稀双手插进口袋,眸里反射出冷质的光芒,“而且,这种事,现在再一次发生,不会达到更好的效果,没有意义的事,我并不喜欢做。”
“至于她?”曲稀盯着祝暮安的背后,微微扬起嘴角,“她最近很乖,绝对不会再伤人。况且,你们一群人,还不能制止住一个女人,那也……太没用了。”
黄毛:……
他阴沉下脸,冷森森的盯着曲稀,伸手抓住祝暮安的胳膊,将她往怀里一带:“那既然曲总都那么说了,我们就不客气了——”
……
外面群魔乱舞,浴室里,祝暮安穿得整整齐齐,坐在在浴缸的水中,呆愣愣的看着前方。
曲稀将她扔给了一群男人,然后就离开了。那些人让她先洗澡,她努力理解了他们的意思,把自己泡在了水池里。
然后……
然后呢?
祝暮安竟可能的往下思考,但是她就像是一个没有信号的手机,什么都想不到。
手指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祝暮安在裙子上装饰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个手掌一半大的小刀子,平时用来拆快递用的,很锋利,也很好用,就是寿命不太长。
祝暮安拿出来,呆愣愣的看了好久,缓缓向手腕割去。
……
嘭!
屋内的众男众女,几乎嗨上了天。
而就在这时,巨大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门被人一脚踹开。
时君逢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头上密密麻麻的向下流汗,一贯带着笑意的嘴角和眼神冰冷一片。
“哟,这不是时总吗?不是一直不懈与我们为伍吗?怎么居然来这个地方?”黄毛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站出来,特别不屑的朝时君逢讽刺。
时君逢没有理会他,快速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到黄毛身上:“她呢?”
“谁啊?”黄毛噗嗤一笑,“没想到时总还是为了女人而来哦,你看看,我们今晚的菜都在这了。时总喜欢哪个,就带走呗?”
时君逢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一字一顿的说:“我是说祝、暮、安。”
黄毛被他的气势弄得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后,反而一笑:“时总原来喜欢这一口啊,是不是能上曲少的未婚妻,就让你特别有成就感?”
他讽刺完了之后,才指了指浴室,“在里面洗澡呢,时总现在进去,没准可以看到她脱光的样子。”
时君逢眉头微皱,立刻打开了浴室的门。
此时,浴缸里的水已经溢了出来,水里还带着淡淡的粉色。
祝暮安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整张脸都苍白不堪,连上等的化妆品,也遮不住了。
时君逢瞳孔一缩,冲着外面喊道:“快点,叫救护车!!!”
……
时君逢将祝暮安带走之后,就将她保护了起来,并且直接和曲家闹翻。
时君逢的公司和曲家的不一样,这公司是他自己开起来的,并非曲家的家族事业。
他向来来历比较神秘,不是混他们那一圈的。所以一般人见他,都会喊时总,毕竟是不熟。
两家公司你来我往,互争互斗,虽然时君逢的公司略逊一筹,但他更敢拼,一时间,竟比曲家和沈家斗得还热闹。
时君逢的另外一处公寓里,祝暮安正坐在床上发呆。
医生从屋里走出来,轻轻带上了门,对着时君逢摇摇头:“时总,祝小姐的抑郁症很严重,已经到达了抑郁性木僵的状态了。按照你说,她之前还产生过幻觉,可能还有精神分裂的前兆。不过后者,只要不要让她再受什么大刺激,用药物辅佐,应该还可以好。可前者……虽然能耗,可能要困难很多。”
说着,医生叹了一口气:“但,还有个麻烦的事。祝小姐现在怀着孩子,吃这些药,肯定会影响到胎儿……”
时君逢微微皱眉:“那,打掉呢?”
“不行。”医生摇了摇头,“祝小姐的自杀倾向不是一般的严重,她现在只对胎儿还有点反应。如果不是因为胎儿的问题,可能早就自杀成功了。”
时君逢闻言,眉头皱得更厉害,眸中也是一片深思。他抿了抿唇:“如果服用药物,胎儿会造成什么后果?”
“如果是三环类抗抑郁药物,胎儿生下来,可能会出现梗阻、敏感、易激惹和癫痫。”医生叹了口气,“如果是新型的就还好。胎儿出生后,也许会出现呼吸困难、喂养困难等情况,一般来说,不严重。但,也有特例……”
时君逢看了眼祝暮安住的屋子,沉思道:“用新型的抗抑郁药吧。孩子如果出事了,未来还可以再生。如果大人出事了……”
医生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时君逢的话。
……
祝暮安住的屋子里,尖锐的东西,都被时君逢拿走了。
里面的地上,到处都铺上了软垫,一些不能避免的棱角上,也被包裹住了柔软的垫子。
时君逢不能一直陪在祝暮安身边,就请了人专门看护她,害怕她万一趁人不注意出事了。
不过,他也时长去祝暮安身边,除了监督她吃药之外,还尽量唤起她生的意志。
最后,时君逢发现,只有在谈孩子的时候,祝暮安才会有一些反应。他无可奈何,只能和祝暮安聊她肚子里的宝宝。
只是一边聊,时君逢一边就有罪恶感。
毕竟给祝暮安吃了抗抑郁的药物,未来会不会影响到胎儿,他也不知道……
带着这种愁虑,时君逢正处理办公的时候,他的秘书打电话进来了。
“时总,曲总来了。”秘书的声音有点蛋疼,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两家闹成这样的时候,曲总还能单枪匹马的闯到他们公司。
“他来了?”时君逢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里带着怒意,“那就让他进来吧。”
挂了电话,时君逢放下手头的工作,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子上,等着曲稀道了他的办公室里。
门被关上,秘书出去了,只留了他和曲稀两个人。
气氛低沉了下去,两个人的视线交错。时君逢缓缓的笑道:“曲总,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祝暮安呢?”曲稀单刀直入,眯起眼,冷冷的看着他,“她人,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上一次,曲稀还能让时父帮忙。可这一次,时君逢居然连他爸的电话也不管了,一意孤行的用他的公司和曲家硬碰硬。
以资历,以基底,时君逢的公司比曲家不是差一点。如果他父亲出手帮忙,可能曲稀还不好应付。
但时君逢无异于以卵击石。
“死了啊。”时君逢笑了起来,“时总不是知道吗,在你,把她送给其他男人玩的时候,在浴缸里自杀了。”
曲稀看着时君逢,缓缓握起了拳头。
时君逢道:“我虽然救了她一次,但是她精神上有很大的问题,一心求死,我也没有办法总看着她,毕竟……她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胡说!”曲稀眸色和嘴角更冷了,他怒斥道,“她没有那么容易死。如果她真的那么弱,那早就死了。”
“曲总……”时君逢微微歪头,好笑的看着曲稀,“我很奇怪,你到底是怎么判断她应该是坚强的?你又怎么判断,白凝是柔弱的?你怎么会觉得,有手腕爬到娱乐圈顶端的人,是一个受到一点挫折,就会被打倒的小白花呢?你又是怎么判断,一个父母双亡,被你搞得一无所有的人,会在受到无数打击后,仍然还想活着?”
时君逢说着,笑容完全消失了,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盯着曲稀:“曲总,我至今都不知道,你把祝暮安放到人群里,让她被那么多人围观打击,究竟是为了什么?想等沈家的人救她?还是报复她?或者是想把我钓出来?”
时君逢冷笑起来,眼里满是怒意:“如果是后者,那你成功了。她死了,我也被你钓出来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还是不齿你的行为。曲总,我劝你,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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