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老人没有过交集,虽然这是元正的亲姥爷。
元正知道待会儿会发生很多事,也会连累面前的老人,规规矩矩的跪下了。
老人的鼻息起伏不定,微微内敛了一口气,说道。“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的父亲。”
“那边来的人,是你小时候的奶娘,还有一位将军,你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你并不是很在意,两天前你就知道了消息,但你一如既往的在岸边听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吗?”
元正微微握住了拳头,强压怒气,轻声道。“那又如何,他们总会来的,就算这一次不来,我及冠之年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来。”
老人忽然笑了两声,道:“武道九境,体,感,象,道,元,化,心,冥,天。”
“九重境界,一步一重天,你以为你到达了象境,就能离开这里?”
元正微微低头,一时无言以对。
“我是不喜欢你,但也惊艳于你的天赋,偷盗的天赋,练武的天赋,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沧海六合秘籍,可十四岁能练成沧海六合,连你的刘伯都未曾发现,的确是你的本事。”
门外的刘伯闻言,虚张着嘴,泛黄的牙齿参差不齐,满脸冷汗,惊愕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元正。
“我知道你厌倦了这海上的百舸争流,心中向往更高的天与地,今夜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囚禁你十五年之久的地方了。”
元正抬起头,眼角有泪光闪烁。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一个奶娘,一个将军,我还是能应付的。”
老人身子微微向前,将手中的木剑递给元正,柔和道。“这把剑叫开花,如你所见是一把木剑,是你娘亲生前的佩剑,我将它交于你手,在你及冠之前,不要拔出此剑,也许有朝一日,它会真的开花。”
元正缓缓接过木剑,轻柔摩挲陈旧的剑柄剑鞘,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是娘亲的温柔。
虽然从未感受过娘亲的温柔。
到是小时候,还未断奶时,一位姿容尚可的奶娘曾来到这里,照顾了元正一段时期,今夜那位奶娘又来了,应是无法重逢。
元正起身,轻柔的握住剑鞘,对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走出屋外。
刘伯脸上的焦虑此刻减少了很多,却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元正微微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些年来,我一直瞒着你,这都要走了,你才知道我练成了沧海六合。”
刘伯泪水依旧往外渗出,眯着眼和蔼的笑道:“少爷好样的,毕竟这也是本事能耐,你要走了…我也不多说了,前路凶险,我在这里道一声珍重。”
元正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刘伯沧桑的老脸,泪笑道:“你也珍重。”
旋即,借着温柔的夜风,元正微微纵身,如夜蝠一般无声,飞过院落,飞过沙滩与夜色。
刘伯看着元正离去的方向,担忧道:“少爷要走水路,时下无船甚是不妥。”
元正离开之后,老人才笑了,说道:“无妨,他既然练成了沧海六合,也听了这么多年的潮,水下闭气的功夫,应当是到家了。”
“让我觉得不妥的是他走之前,没有和我多说些话,反而跟你说了那么多话,好歹我也是他的亲姥爷啊。”
刘伯放下心了,泪眼朦胧,抿着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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