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亮。
元正牵马走出院落,还是那匹同师姐在拜月山庄抢回来的乙等快马。
唐峰和单容起得很早,虽不喜欢在清晨送别,可有时也由不了自己。
四野还有薄雾涌动,铸剑阁上下,蒙上一层朦胧的浅白色面纱。
临行前,元正对师傅深深的鞠了一躬,诚挚道:“谢谢,让我在这里避了大半年之久的风头,却没有责怪我。”
唐峰不在意庙堂之事,因为距离他很远。
若是其余的师傅知道此事后,或许早就偷偷地联络上了武王府的人。
但唐峰没有,因为他觉得,元正是武王的庶子,更是自己的徒弟。
只可惜,没有手把手教给徒弟真本事,唐峰也很遗憾。
自己在剑道一途,算是一个没出息的人,年过六旬后,才入了道境。
他说道:“前路也许艰险,也许没有那么艰险,当你自己走过一遭,才能知晓,庙堂虽高,但江湖更远。”
元正会心一笑,这和自己离开东海有所不同,同样是避风头,东海是元正想离开的囚笼,铸剑阁却是不得不离开的温馨院落。
单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这匹马,是我的,算是我借给你的,以后记得要还回来。”
“一定。”元正沉声道。
待得清晨的薄雾退散后,这个院落就剩下了唐峰和单容两人。
这个徒弟,给了唐峰很多惊艳,如单容当初所言,稀里糊涂的收了武王庶子当自己的徒弟,唐峰的心里有种春风过境般的自豪。
元正走后不久,阁主唐澜便来到了这个院落。
单容在梧桐树下打坐冥想,可心里很难平静下来,伴随着蝉鸣,心境起伏不定。
唐澜和唐峰并肩而立,站在内堂的撑梁柱下,东方的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大日即将东升。
“他走了,或许是不会回来了。”唐峰道。
唐澜的心里有些难过,就像是自己失去了一柄利器。
“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唐澜追问道。
本想着,距离上一次论剑已经过了小半年,元正的剑道修为恐怕要更上一层楼了。
作为铸剑阁主,唐澜有着更多的修行秘籍可赠给元正,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大年初一的夜晚,独自和元正聊一会儿……
“如果他回来的话,也许铸剑阁当大兴,可能也是铸剑阁的劫数。”唐峰思索道,沧桑的眼眸中大日东升而起。
唐澜没有询问更多缘由,这个早晨,是他成为阁主以来,叹息最多的一次早晨。
……
渝州,旧西蜀的重城。
曾经的繁华万丈,已然成为了过眼云烟。
曾经的豪门世族,成为了乡绅土豪,曾经的乡绅土豪,成为了贫苦的农户。
也无可避免的,迎来了更多的江湖野游。
曾经繁荣的旧西蜀,坍塌在了大魏铁骑之下。
渝州城外,南河村。
土地贫瘠,并无平原地区的沃野,只有坡地,播下种子后,很难五谷丰登。
树高林密,道路两旁,野草约莫有半人高,如野兽之径。
风吹过这里,便会发出呼呼的野草树林摇晃之声,荒凉贫瘠,是这里的主调。
距离南河村约莫三十里的之外的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两头甲等战马拉车,马夫是镇雄。
这是一辆从武王府而来的马车。
车内铺着凉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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