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莲儿哭坟

    李云烟接着说：“我爹爹希望我将来入仕途。我也有志于此。媛媛是我老师的女儿。对我将来的仕途帮助不大。他希望我在长安找个富贵人家。可媛媛对我是一片情深。我也是左右为难”

    莲儿张嘴还想问什么，不过想想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了。也就不去多想了。

    回洛阳的路同样不好走。加之李云烟心情没有完全平复，莲儿就陪他一路看风景，游览名胜古迹。走走停停的一个多月，终于快到函谷关了。离洛阳也就六，七十里了。

    这一天，他们在客栈用过早餐，套了车就准备出发。李云烟发现莲儿神态黯然，和平是活泼开朗性格完全不同。就关心的问她，“今天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莲儿再一抬头，两眼已经满是泪水。李云烟大惊。

    莲儿开口道：“今天要路过我父亲的坟地，公子能陪我去祭奠一下他老人家吗？”

    李云烟这才明白，连忙点头答应。再一看这个客栈，原来就是上次齐道长和自己相遇的山脚下的那个客栈。

    说起那个老狐妖，还是因为自己才死的。又是莲儿的父亲，说什么李云烟都要拜祭一下。李云烟说，那我们今天不走了，专程祭拜一下你父亲，明天再上路吧。

    莲儿点点头，说“谢谢公子”。莲儿出门买了很多的祭品。李云烟则专门写了篇祭辞。留下车夫在客栈，两人会合以后就上了山。

    走了一会，莲儿说这么走太慢，我带着你飞吧。说完拉着李云烟，升到空中，吓得李云烟闭上眼。莲儿奇怪的问道：“干嘛闭眼呢？”

    李云烟说，“以前齐道长、齐燕让我骑着纸鹤都让我闭眼的。”

    莲儿笑了一下“不用，那是怕你害怕。现在我拉着你没事。下看的风景很好看的”

    李云烟平生第一次睁开眼在天上飞，“哇，这可比登高远眺强的太多了。身临其境，美不胜收呀！”

    一棵棵平时都要仰望的松柏树就在自己身下。原来树顶是这个样子。绿的是树林，灰的是山坡，黑的是悬崖吧，深不见底。能并排走两辆大车的山路，现在已经缩成一条土黄色细带缠绕在树林山包之间。一片片的树林迅速往后退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白云就在自己身边围绕。。。这就是传说中的腾云驾雾吧？要不是今天是大悲之日，李云烟又要诗兴大发，好好飞翔一番。

    约摸飞了大概十余里。前面一座大山，半山腰隐约有个山洞。莲儿慢慢落下云头，来到山洞前。洞口大门紧闭，上面有字，写着“连云洞”。离山洞不远的一个坡地上，有两堆新坟。一大一小。前面都插着墓碑。莲儿拉着李云烟的手走到了这两个墓碑前，默默无语。

    一块墓碑写着莲儿父亲，另一块是她妹妹的。莲儿一挥手，这墓前出现了一张空桌子。李云烟把随身携带的祭品包袱打开，恭恭敬敬的一一摆上祭品。有猪头，有活鸡活鸭，干鲜果品，还有蜡烛和香炉。

    李云烟刚想杀了鸡鸭取血，莲儿说你不会做这个，别杀不了鸡鸭，把自己弄伤了。再者说，弄得鸡鸭乱飞也对死者不敬。李云烟没有辩解什么，把鸡鸭给了莲儿，自己从身上拿出一张纸，上面有自己亲手写好的祭词。莲儿很快杀好了鸡鸭，取了血，摆在桌子上。

    莲儿拉着李云烟的手，两人双双跪在坟前。

    李云烟开始念悼词。悼词到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祭奠前辈去世的通用词藻。表示后人对前辈的哀悼追思。

    莲儿这时已经泪流满面，开始喃喃自语，回忆她和父亲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李云烟这才知道，这些空洞的祭司词藻远没有什么力量。反而是平铺直叙的语言，回忆那些生活中琐碎记忆的场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莲儿哽咽的说道。。。爹爹，不孝的女儿看您来了。您在九泉之下会怪我无能，无法给您报仇吗？可这些都是天意，是女儿一己之力无法改变的命数。今天女儿就是来陪您说说话的。

    您还记得这个洞口吗？我刚刚会走路的时候，您就带我出来看看这洞外的世界。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您告诉我这些长着绿叶子，爬在地上的叫草。那些站在枝头，开满了美丽颜色的叫花。那种小圆球叫蒲公英。一刮风，风就会把蒲公英那小圆球吹散，一粒粒的小种子就带着它的小伞飘呀飘，飘到另外一个地方安家。

    您第一次给我抓蝴蝶，好漂亮的颜色，我很喜欢。您第一次给我做个小玩具，我玩得好开心，笑得好高兴。

    爹爹，您第一次教我奔跑，我不会拐弯，摔倒了。是您教我勇敢的爬起来，要坚强面对困难。您第一次教我跳跃，我崴了脚，您把我抱在怀里，仔细给我揉。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你说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摔下了悬崖，尸骨无存。你让我不要忘了母亲，每年都去那个悬崖边看母亲出事的地方。每次您都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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