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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回 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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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收不住那激动地泪水,哭的哗哗得。

    这些姑娘以往曾经被一些变态的嫖客拧的浑身块块乌青,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此刻却已经泪流成河。

    在厂子里的日日夜夜,师傅们对她们关照有加,如严父慈母一般教着她们技术,教着她们做人。她们感觉自己终于被社会接纳,被当做人看。

    在通过考核学成离厂的时候,每个人都发了十四元工资,手心里紧紧攥着这用劳动换来的报酬,她们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能够光荣的挺直腰杆做人了!她们无比自豪,今后能够自称为光荣的工人阶级。

    直到远处的卡车变成一个小灰点,制呢厂大门口的师傅们才停下挥动的手臂,擦干眼泪转身走进厂里。

    直到再也看不清制呢厂大门口催泪挥手的师傅们,姑娘们才一一坐回车厢的地板上。

    王金花在卡车颠簸的『露』天车厢中慢慢的风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她靠着背后的铺盖卷,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卡车一侧,静静的挨着自己的姐妹们坐着。

    在旧社会,王金花十四岁就从乡下被人贩子拐卖进北都八大胡同,这之后的十年里,不断衰老憔悴的她被从一等『妓』院转卖进二等『妓』院,然后是三等娼寮,几次倒手后,最后进了土窑,土窑的老鸨『逼』着她每天接客最少十几个人,除了有一口饭吃,其他的连一分钱也拿不到。稍有反抗就被满脸横肉的流氓抽得满地爬,或是被老鸨用各种闻所未闻的恐怖残忍手段折磨。这个土窑里的『妓』女接一次客才一『毛』钱,白天是半价,有的『妓』女甚至活活累死在床头。其他受虐待而死最后被草席一卷扔进郊外野地的更是多的无法统计。

    王金花最终染上了梅*毒,但是仍然被老鸨用铁针和皮鞭『逼』着接客,王金花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就在这时,老天突然开眼了。

    在新『政府』那次雷霆一般的一夜间取缔八大胡同的行动中,王金花和诸多旧社会的『妓』女们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结束了。

    王金花还记得,当时在被士兵们送上卡车前,边上一个『妓』女问道:

    “这是要把我们送哪儿?”

    王金花淡淡的道:“说是检查『性』病,随便吧,反正我也活腻了,就是砍头我也不怕。”

    卡车驶过千年古都北平那狭窄而又坑坑洼洼的路面,王金花望着喜乐楼上窗口前晾着的翠绿『色』内裤麻木的想:“哪个头牌的内裤忘了收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路的两边墙上,红旗和标语在几天之内就铺天盖地的覆盖了八大胡同附近所有美女广告牌,路过的工人们唱着新歌,偶尔有人对着王金花她们那散发着香粉味道的卡车吐一口唾沫。

    “猪猡”

    紧张而敏感的『妓』女们全涌到卡车车厢一边,朝着吐唾沫的人纷纷骂道。

    临时医院设在城北一个天主教教堂内,窗玻璃和墙上还残留着些弹孔。

    王金花和其他『妓』女们排着队,等待带着胶皮手套的女医生们的检查。最终,王金花和一些查出来染病的『妓』女被分到一边的长条凳上坐着。她们被登记后,再次登上卡车,送往城郊的劳动技能训练营。

    『政府』告诉她们,先给她们治病,于是王金花被注『射』了青霉素,每周一次,注『射』了四周,终于把梅*毒治好了。她可知道,这进口的洋『药』价钱贵的紧,治好一个人要花一条小黄鱼还不止。可是为啥供产党舍得呢?

    这四周里,『政府』让她们住在干净的宿舍里,每天按时起床做早『操』,吃的竟然是白面馒头和大米粥。然后学认字,教知识,告诉她们供产党是干啥的,告诉她们新社会啥样子。告诉她们以往种种不是她们下贱,也不是祖上没积德,而是因为过去的旧社会是吃人的社会,供产党就是要彻底毁灭那吃人的社会,让一切受压迫的人翻身,重新做人。

    『妓』院是分三六九等的,很明显,越是下等的窑子,里面被解救的女『性』就越勤快。反而是一些上等『妓』院的头牌,明显不喜欢劳动,对于她们来说,将来工作换钱才能得几个大子?这些做头牌的『妓』女一晚上就能靠皮肉生意挣回来。这些人对于劳动技能训练抵触很大。但是头牌『妓』女又有几个?大多数『妓』女都是希望能够通过『政府』的帮助,将来好分配到正式的工作。

    王金花她们这段时间被分配去缝麻袋,因为王金花手脚麻利,因此被选出来,和其他能干的姑娘一起,送往北都清河制呢厂学习。

    其他留下来的『妓』女们在几个月的劳动和教育后,也将分配各种工作。她们有的被分去做营业员,有的被分去玻璃瓶厂当包装工,全都有了正式工作。

    打那时起,王金花就下定决心,自己要跟着这些供产党人走,跟着新『政府』走,重新开始,活一个新的人生。

    坐在颠簸的车厢中,突然,王金花想起一件事,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姐妹们,今后大家就分到新单位了,那就是新的开始。『政府』给咱们的履历是空白的,意思就是要咱们抛开过去,咱们自己可要珍惜,不要说漏嘴了。”

    王金花这话一出,姑娘们顿时咋咋呼呼的议论开了:

    “金花,你说这能瞒得住吗?俺心里有点怕。”

    “怕什么?金花说得对,俺以后就是河南逃难的农民出身,一个女工,过去的事情,除了村子里的,俺都不记得了。”

    “对,俺老家是河北的,俺也这样说。”

    “金花说的对,今后大家少联系,分到一个厂子里的也尽量少说话,祸从口出。”

    “对,俺以后就是工人阶级了,俺可不想叫人背后戳俺脊梁骨,三姐,你和我都是分在天津制呢厂,你可别说走嘴了,不然我可和你拼命。”

    “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找你了。”

    王金花看着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她心里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但又有些失落,那黑暗的过去,噩梦一般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口,叫她喘不过气来。即使那过往的屈辱不是她们这些弱女子的错,可是谁又能保证,别人不会因此而把她们看的卑贱了呢?

    “我要好好干,我要让别人瞧得起,我要把技术练得更好更快,我要做好工人,特别好特别好的那种,劳模……对!我要当劳模!像申大姐那样的劳模!当劳模!让人瞧得起!当劳模!……”王金花握紧自己的小拳头,下着决心

    而姑娘们此刻的心思都是和王金花一样的,也在努力思考着,新的人生要如何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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