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疏疏地,又安装了几个,
但是,据说被人举报,很快,这种‘乱搭乱建’的东西,都要被拆除,
如果不是晓镜愿意花七百元,也就是自己手机上的全部余额作为保证的话,网约车的师傅最开始是拒绝载送,
上山四百,下山三百。
一趟等于半天。
在车中,没有功夫欣赏夜景,乌漆嘛黑,看不见,
现在,晓镜要去见“她”,
这个“她”,打着双引号的她,是爷爷在一年前躺在床上开始跟晓镜唠叨的人,
这个人是对爷爷很重要的人,晓镜为了配合爷爷的心情,基本上都是开着小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讲故事,
这个“她”,只有自己知道,
晓镜坐在车里,把五张信纸打开,再次从头看了两遍,
第五张被人掉了包,
有人提前去过旧屋,把爷爷的檀香盒挖了出来,
要么是爷爷骗了自己,不止告诉自己一个人这个信息,
要么是对方从什么渠道,发现了爷爷的秘密,
如果不是结尾的那个“她”,在标点符号上出现了纰漏,
不敢想,
晓镜将会继续走多少弯路,花多少功夫,去做一些没有效益的事情。
信件的内容是伪造的,
等于是故意在误导晓镜,
不过,很快,
在山上,
答案将在这一片黑魆魆的跳龙门大峡谷揭晓。
“还要上去么?”
司机这句话问过三遍,这一遍他把车停了下来。
“这里是?”
晓镜把手机壳盖好,把头看向车窗外。
远处拐弯处有一点微光。
“前面就是那些年轻人玩的地方,叫什么运动来着?嗨,现在的人,玩得真疯,也不害怕危险。”
司机说着走下车,到路边小便,
七百元,如果让他继续开,他没办法拒绝,
司机依然吹着口哨,嘴里叼进一根香烟也没断掉声音,到底是先点燃,还是先尿尿,他居然有点犹豫,看来尿也不是很急,
一道黑影站到了他身边,
嘴上的香烟被吓到振动掉落。
“你干什么?”
“前面是什么地方?”
司机见晓镜站到他身旁解裤带,十分不爽地发泄道。
“非得站我身边,吓老子一跳。”
司机弯腰找香烟。
“你说前面是那些年轻人玩的地方?”
“是啊,到了。”
“师傅,你不是说你没来过吗?”
“我……我听我同事讲的。”
晓镜解开裤裆,开始尿尿,
司机往旁边挪了两步,点燃香烟,忘了要尿尿的事情。
“极限运动,他们玩的是……极限运动。”
“对,对对对,极限运动,很危险,是死是活,没定数。”
晓镜把尿滋向远处,那是年轻人才有的骄傲。
“不过,你们年轻人,身体好。”
师傅看着晓镜的尿在空中飘,投过去羡慕的眼光,
一阵寒风侵肌,司机看了看四周,刚点燃的香烟这次没有掉落,倒是被他一个吧唧嘴,咬扁了烟屁股,他收紧了外套,回到车里,完全忘记了小便这回事,
晓镜抖了抖,扎起裤子,前后看了看。
“去吧,我等你。”
“那三百块,我等下回来转给你。”
“你要多久啊?”
“不一定。”
“我可以问一下,你干什么吗?”
“我去……见……外星人。”
师傅盯着晓镜,希望他只是开个玩笑,哪里知道,晓镜也等着师傅,希望他把话接过去,
主驾的车窗正在关上,碰掉了香烟,师傅拍了拍肩膀上的火星,右手摸到了安全带,
晓镜踩灭烟头,往跳龙门平台走去。
这里不是第一次来,
但是自己是没有玩极限运动的兴趣,
好吧,
胆量。
其它的伤,也许还能养一养,这种运动,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也许这也正是这项运动的魅力所在吧,
至于晓镜为什么要大晚上选择这给地方,还不是因为“她”。
‘跳龙门’三个字清晰可见,丑帅丑帅的,周围是一片彩色的涂鸦,
晓镜不会跳,但是却非常喜欢这种基于爱好者因为自发,通过默契,依靠热情,坚持起来的野蛮生长,
你在任何一个风景区都是看不到的,
不仅要做历史的参与者,也要做生活的缔造者,
生命万岁。
平台不是死胡同,有多个方向走进来的小路,这里也不是山顶,更像是通过时间和玩家共同淘汰出来的最佳位置,
边缘处有几块乱石,有大有小,还有一棵树,
只能照亮局部的灯,牵引着晓镜的步子,
在即将迈入平台之时,那辆停在远处的网约车,轰隆一声,朝山下开去,
这下好了,只剩下晓镜独自一人。
如果是平时,早就害怕到毛骨悚然,不知道今晚上怎么回事,真相宛如一颗必然出现的流星,冲破层层阻拦,非砸在这个地方不可,
晓镜哪里也不去,如果不得到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就把对方推下去,
这是全部的计划。
慢慢走有一点好处,除了熟悉一下地形以外,还可以尽可能打开瞳孔,把没那么黑暗的轮廓收进来,
在平台上站了没多久,一个脚步声出现,
路灯下稀疏的几只飞虫根本不在意,
晓镜倒是竖起了耳朵,
没猜错的话,
是“她”。
她来了,
如约而至,
步伐轻巧而纤柔,
晓镜裹紧了衣服,不着急回头,还往悬崖边多迈了一步,
一身古装的打扮,从另一个岔路口走进来,
头上还打着油纸伞,
加之这个幽美的环境,你说是拍古装片,也不是不可信,
看不见脸,
听不见话,
她走到晓镜身后五米远的地方,停下。
“过来,”晓镜头也不回地把手指了指身旁,“我让你过来!”音量提高了一些。
女子走了过去。
晓镜这才偏头,看向油纸伞下的“她”。
“你,终于还是来了。”
晓镜对着空气说,声音在这片寂静之地,显得粗犷而强横。
“我在跟你说话!”
对方依然静默。
“信上说了,如果我有任何疑问,可以去找‘她’,她会告诉我一切,你倒是说话呀!”
除了油纸伞在她肩膀上转动以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片刻,
晓镜伸出手。
“嗯?”
油纸伞下发出一声疑问,
晓镜扯了扯伞的边缘,
女子不明所以,对抗了一下。
“她,她她她,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突然,晓镜暴跳如雷,仿佛一个不听话的指令没有被执行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油纸伞,不断地撕扯。
女子发出不情愿的声音,
两人扭打在一起,
正当女子露出容貌之时,晓镜一把推了过去。
“去死吧!”
晓镜面目狰狞,
夜芸随即大喊了一声,
而晓镜的手,却只抓住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