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招供

一个可怕的困境。如果他不承认自己是乱党，那就是冥顽不灵的乱党；他要是认了，然后乱说，那就是训练有素的，居心险恶的乱党。

    当然，他也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是，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陈默然对他用大刑说明什么？那就是说明陈默然无能，被乱党玩弄于股掌之间了。这不是在说陈默然不称职吗？这不是在说陈默然应该下台吗吗？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哪怕他真的不是乱党，一旦这些刑具摆出来用上了，那就像是某个童话中的大臣和国王在面对那一匹看不见的丝绸的时候一样了，哪怕什么都没有，他们也必须看到；哪怕什么都没穿，他也要把游行继续下去，并且把头抬得更高。

    “张有道，我们这里有些什么，你也是知道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供，弃暗投明，还为时未晚。你也知道，对于那些真心悔过的乱党，我们还是给出路的。说吧，你的联络人是谁？你们都进行了哪些危害党国的行动！”陈默然走到张有道的跟前，半弯下腰来，望着张有道的眼睛，低声问道。

    “陈站长，我真的不是乱党呀，你们搞错了，完全搞错了呀。我真的不是乱党呀！”张有道明白，他真的不能随便认下这个罪名，因为他是没办法将功赎罪的，只要认了，那就是死路一条。要是不认，说不定还能多活一阵子，比如说，他们真的把自己当成乱党了，为了撬开他的嘴巴，总要把他关起来一段时间，要是关上一两年，说不定陈默然倒台了呢？说不定就出了什么变故了呢？

    所以，为了这一线生机，张有道决定搏一把，要不然可就真的死定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陈默然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刑讯室。陈站长是个善良的人，见不得刑讯犯人，何况刑讯的还是自己以前的同事？然而，不用刑那也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在用刑之前，他要走远点。这就像有道德的君子，是见不得杀动物的，但是也是一定要吃肉的。这也算是亚圣说的“君子远庖厨”的意思了。

    严醉并不是这样的君子，但是陈默然出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严兄弟，如今这杭州站中不知道还有没有潜伏着的乱党，很多事情都要指使你和你的兄弟们去做了。”

    严醉听他这样说，便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跟了出来。陈默然便吩咐严醉带来的人跟着去了勾栏瓦市之类的地方，帮着搜寻。然后又拉着严醉回办公室研究案情。

    更多的消息汇总过来了，车站、码头都没有袁光德和赵长福的消息。勾栏瓦肆当中也找不到人。总之，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陈远志过来了。

    “张有道招了，他说他是乱党派来的奸细，为乱党窃取我们蓝衣社的机密。我们前两次行动，都没抓到人，就是他得到了消息，然后让袁光德悄悄传出去的。袁光德是搞后勤采购的，经常要往外面跑，他突然离开单位，不引人注目。”

    “那赵长福呢？”陈默然问道。

    “赵长福是他发展的乱党，只和他单线联系，也为他提供过不少情报。”陈远志回答道。

    “不会是胡乱攀咬吧？”严醉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声。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如果他们不是乱党，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失踪，还跑得这样匆忙？只要可疑，就绝不能放过！我们现在过去看看。”陈默然回答道。

    就着转身的时候，陈默然给了陈远志一个很欣赏的眼神。

    陈默然在刚才离开刑讯室，并不全是因为心软，也是为了将严醉他们拉开，一来是避免张有道说出什么不太好让人家知道的事情，二来也是便于陈志远在必要的时候，提醒张有道一两句。好把这个案子办成个铁案。

    等两人来到刑讯室的时候，就看到张有道瘫坐在椅子上，几个特务正在帮他包扎手指头。陈默然看了，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道：“有道，我早就说过，你还是早一点招供了比较好，如今这是何苦呢？袁光德和谁联络，你知道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全说了，全说了……”张有道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道。

    想着自己要撑住和是不是真的能撑住，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再想想？”陈默然满脸微笑地弯下腰来，注视着张有道。

    “啊，我想起来了，袁光德经常在下班之后到菜场里面一家姓张的鱼摊买鱼，那里的人总会给他留着一条鱼，那里会不会就是接头点？”张有道微微的向后躲了一下说道。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一条渔船悄悄地离开了渔船码头，划入了钱塘江，然后渔船上的人从船舱里面抬出了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很重的东西，接着就把它们丢进了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