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想要

黯淡的星光之下，她看见千山双眸之中的一抹晶莹。

    他哭了？

    他是在流泪吗？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穆婉凤忍不住伸出了手。

    她的右手缓缓的伸向了千山的眼眸，她轻轻的触碰而去，手指所触及的是一抹冰凉。

    他居然，落泪了……

    穆婉凤不知道该再和他说什么好，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一面，竟令穆婉凤不知所措了。

    “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滋味。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我到处在找你。那一日，长亭送别之后，我一直在回城的路上等你。等啊，等啊，我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我的心，也就像那落日一样，一点一点的被吞噬着，一分痛过一分。”

    “我不停的在那里想，你到底是怎么了，是没能成功的从展鹏身边离开呢，还是在归来的路上遇到了不测？”

    “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见你的影子。我沿着去往长亭的路，仔细的寻找你，来来回回，都没有看见你的人影。

    直到夜很深了，小济子劝我回去。婉凤，那一刻起，我终于在心中确定，我确确实实喜欢着你，管他什么兄弟义气，管他什么一诺千金，关于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及拥有你啊……”

    穆婉凤抹去了千山眼眸中的泪光，她望着他那晶晶亮的双眸，确信这一刻千山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发自内心的喜欢自己？

    原来，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喜欢自己。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的弄人，阴差阳错之间，自己已经对他没有了感情，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人——江雪。

    穆婉凤不知道该怎么和千山解释。

    罢了，一切都不再提起了吧。

    只要今夜成功的从他身旁逃离，那么一切，便都解脱了。

    他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

    “我知道了，千山，你别再说下去了。”穆婉凤只能制止住千山继续再说下去。

    对于一个已经变了心的人来说，再深情的告白，都已经毫无意义了，只是徒劳，只是凭添两个人的悲伤罢了。

    “那么，你是答应我了？”千山一直阴郁着的脸色终于得到了缓解，他欣喜不已的看着穆婉凤。

    “答应你什么？”穆婉凤有一丝的迷茫。

    “你是答应嫁给我了，是吗？”千山很高兴的问道。

    “谁，谁说的？”穆婉凤被他给吓到了。

    难道他以为他刚才是在向自己求婚吗？

    没有玫瑰，没有戒指，他就是那么告白一番，他以为自己就被他打动了？

    真佩服一个古代人的思维！

    “你不让我继续说下去，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已经完全懂得了我的心意？我明早就去禀告父皇，求他给我们赐婚。你说好不好？”千山竟然一改他的大男子形象，用非常小鸟依人的柔情征询着穆婉凤的意见。

    “不好。”穆婉凤哭笑不得的告诉他。

    他想得可真深远啊。

    看惯了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乍一看到他一脸认真询问自己的神情，穆婉凤觉得一时之间脑袋有些发晕。

    “难道你想要不告诉我的父皇就成婚？你该不会想要私奔吧？对了，你的父亲母亲呢，他们在哪里，我派人去通知他们前来。”

    千山仍然没有明白到穆婉凤真正的态度，仍自作多情的出着主意。

    连私奔都想得出来，亏他还是堂堂的太子。

    穆婉凤佩服极了他的联想力，生怕他再想出更古怪的念头来，赶紧告诉他，“我说不好，不是说结婚的方式不好，而是你说要我嫁给你，这个很不好。”

    “为什么不好？难道你还是忘记不了江雪？难道我还打动不了你？”千山很深情的追问着她。

    “是啊，我忘记不了江雪，我现在只喜欢江雪一个人。

    我是一个女人，我和你不一样，你们男人可以娶很多个女人，而你又是太子，更可以娶很多。

    将来你做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三千佳丽，我只能淹没在其中，只是渺小的一个。

    可我就不能，我会从一而终，一生只嫁一个夫君，我希望我的夫君也只有我一个人。难道你能接受我既嫁了江雪，又嫁了你吗？”穆婉凤很认真的分析着。

    “江雪也是皇子，就算他不是皇子，他将来也会娶很多个女人的。”千山很激动的向穆婉凤辩解着，“他会和我一样，因为所处的地位，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的。婉凤，你应该明白的。就算只是寻常百姓家，稍有些富足，都会三妻四妾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明珠国的风气吗？”

    穆婉凤的想法，在千山看来是可笑至极。

    从一而终，她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呢？

    “安平千山，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了，好吗？我们今天的聊天就此终止吧。”

    穆婉凤淡淡的向千山说道。

    嗯，跟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沟通的了。

    和一个古代的男人谈论什么从一而终，她本身就是在对牛弹琴，唉，浪费时间！

    穆婉凤说完这番话，便快步向前走去。

    千山仍没有回过神来，他望着穆婉凤大踏步走去的背影迟疑了几分钟，这才紧跟着追上去。

    再向左转一个弯，就是一条幽静的街道了。

    离开了这条繁华的街道，进入那个此时已经很少有行人的地方，应该能顺利的逃跑。

    穆婉凤观察着前方的路况，因为知道自己要逃离这里了，她的心因为激动而怦怦跳个不停。

    如愿以偿的向左拐，转入那条幽静的街道。

    果然，这个时候除了她和千山，以及赶着马车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小济子，真的再没有第四个人了。

    哈哈，天赐良机，而且今夜千山并没有带护卫出宫。

    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啊。

    穆婉凤笑容满面，她回头向身后看了看，千山在她身后十步远的地方走着。

    穆婉凤在心里飞快的计算着，如果自己快步起跑，飞快钻进街道旁的小巷子，再利用轻功飞檐走壁，快速的找到藏身之处，以避开或者迷乱千山的视线的话，应该能很成功的逃脱掉他和小济子的追捕。

    她转过身面对着千山，对着他微微的笑着。

    她一边对着千山微笑，一边倒着仍向前走路。

    千山迷惑不解的看着她的笑容，因为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图，他不由的停下了步子，借着朦胧的星光，很认真的看着穆婉凤，研究着她笑容里的深意。

    穆婉凤见千山停下，立刻扭回身子，飞身就快步的向前跑去。

    千山非常不解的大声呼喊着她，“你怎么了，婉凤？”

    穆婉凤毫不犹豫的仍向前飞奔着，头也不回一下。

    “你怎么了，婉凤？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千山仍然在她身后大声呼喊着，同时也开始快步的向她跑去。

    眼见着穆婉凤拐进了一条小巷，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千山不由的焦急了起来。

    “婉凤，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他着急的喊了起来。

    “嗖。”一支利箭凌空飞窜而来，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夜空。

    耳旁似乎有利箭飞过而产生的呼呼风声。

    这支利箭直愣愣的向千山刺来，千山最初还没有发觉，待到那支利箭只差一点点就要刺向他的胸口的时候，他才猛然间伸出手，一把将那支利箭捉住，稳稳的捏在手里了。

    原来是有刺客！

    千山顿时警觉了起来。

    可是穆婉凤现在在哪里呢？

    千山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一定是她发觉了有刺客，所以不动声色的去捉那刺客了。只是太危险了呀。

    想到这儿，千山更加的担心了，他想要大声呼唤穆婉凤，但又怕打草惊蛇，因此借着星光四处观望着，寻找着穆婉凤，却不敢再说话。只是以手势召唤着小济子，叫他快快跟上来。

    此时的穆婉凤正飞檐走壁，她利用轻功很轻松的就跃上了屋顶，她在屋顶上飞快的跑着，这半年的苦练，令她在一屋又一层的瓦片上奔跑也身轻如燕。

    她在心里计算着路线，沿着这房顶一直往前奔跑，想来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就可以跑出城外。

    夜，很安静。

    这个世界没有光明，没有声音，没有感触，没有别人，只有自己；哪怕失意，不用去想太多，仰望伸个懒腰，深呼吸，放轻松；越长大，越发现原本美好的事物都不如幼时想象的美好，哪怕是幻想，想象，至少憧憬的都是美好的。

    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每一条街道上漫卷着，奔突着……

    窗外的风，依旧刮着，卷浮起的砂粒，直拍拍地打在窗纸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窗内，烛火还是那般跳跃，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随后一缕黑烟就蜿蜒升起。

    只有星星沉默的挂在天际，耳畔是因为奔跑而产生的呼呼风声。

    真好呀，马上就可以得到自由了，前进一步，就是海阔天空啊！

    “啊。”突然，穆婉凤听到一声很短促的尖叫，紧接着她觉得自己的脚下非常之绵软，而且很平坦，似乎不像是鱼鳞一样层层次次不整齐的瓦片。

    她低下头看去，被脚下的人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房顶上？”穆婉凤问道。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只顾着拼命奔跑的她，已经一脚踩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见鬼了！”被踩在脚下的人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也反问着她，“你怎么会在房顶上？”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还有人趴在房顶上，你在做什么？偷听房间里的人说话吗？”穆婉凤飞快的扫视着脚下的一切，除了爬在瓦片上的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之外，在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支弓箭。

    难道，不是偷听这个屋子里的人说话，而是，想要刺杀谁人？

    穆婉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竟然忘了把踩在那人身上的脚抬起来。

    被她踩在脚下的黑衣人向上打了一个挺，很利落的站了起来。

    可怜的穆婉凤哪里想得到他会突然站起来，踩在他身上的一只脚顿时凌空，她一个站立不稳，就从屋顶上向下摔去。

    她赶紧使出轻功，但是想要停止摔下去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好在不会摔下去受伤或者说摔疼。

    等着穆婉凤在地面上站稳，一支利箭很快速的就射向了她的身旁。

    不会是刺杀自己的吧？

    穆婉凤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还不待她在脑中回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那支利箭就已经呼啸着划向了她的胳膊。

    根本就没有时间躲开。

    穆婉凤眼睁睁的看着那即将刺向自己的利箭，突然就被什么人一把推开，跄跄踉踉的摔在了地上。

    抬眼看去，她的心马上就凉了。

    枉费她一番心机，枉费她花力气又是上房又是奔跑的，却还是落在了千山的手里。

    原来千山已经根据他观察到的动静悄悄的赶了过来。

    是不是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所以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杀手趴在屋顶上等着自己？

    正在思量之间，千山已经弯腰扶起了她，他捉住穆婉凤的左手，将它紧紧的握在手里。

    穆婉凤看着紧张不已的千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孤身去引开刺客呢。”千山一面警觉的观察着四周，一边轻声向穆婉凤说道。

    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却是满满的怜惜。

    穆婉凤有一些不明白千山的话，那就索性不去理会他好了。

    反正他的思维方式有时候和自己非常不同。

    她也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突然她开口说道，“看样子他们的目标是你。”

    她的脑中一下子想到那一天夜里，在山上听到的话了，看来他们的计划还在进行之中。

    “不是你就是我。你没得罪过人吧，那就应该是我了。”千山淡淡的说到。

    “他果然比自己要镇静。”穆婉凤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而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也要保持冷静。

    “嗖，嗖，嗖。”

    刹时之间，许多发利箭从东南西北各个方位发射而来，齐齐的向被围在中心的千山刺来。

    穆婉凤站在千山身旁，自然也成了众矢之的。

    小济子也已经赶了过来，他摸出身上的长剑，便去接那齐齐射来的利箭，千山也带着穆婉凤灵活的躲闪着。

    一阵箭雨过后，好在三个人都没有受伤。

    就在三个人稍稍喘口气，想要歇息一下的时候，从屋顶之上却飞跃下来两名黑衣汉子。他们正是刚才放箭的人，此时丢下了弓箭，冲到了他们三人跟前。

    紧接着又有数十名黑衣人从屋顶上飞跃下来，将穆婉凤、千山、小济子三个人团团围了起来。

    “婉凤，你不会武功，等一下趁乱赶紧跑。”千山看着面前的那些黑衣人，悄声向穆婉凤说道。

    “我会武功。”穆婉凤冷静的告诉千山。

    千山听到这句话很是愕然，看着穆婉凤文质彬彬的样子，真想不到她会武功啊。

    “那你也绝不能逞强，如果，万一我们败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跑得越快越好。”千山仍是不放心的叮嘱着穆婉凤。

    跑嘛，那还用你教，刚刚我不都在跑来着。

    穆婉凤暗暗的在心里说道，不去理会千山的话。

    面对着眼前那数十个敌人，她赶紧摸出随身带着的那柄短刀，小济子将从马车上拿来的千山随身用的剑递给了千山。

    三个人背靠着背，各自面对着三个方向。

    黑衣人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们三个人。

    在黑夜里，只看到他们眼睛里的寒光，和他们手中拿着的大刀和长剑一样，寒气逼人。

    一声大吼，其中一名黑衣人挥舞着大刀向千山冲了过来，紧跟着那数十名黑衣人也都向他们冲了过来。

    穆婉凤、小济子、千山，各自也拿着兵器反攻。

    穆婉凤终于有一次练习的机会。

    实际操作中，她默默的在心里将从祈爷爷那儿学来的招式灵活的运用上。

    她顾不得去理会千山和小济子他们怎么样，单是冲上来挑战她的那些黑衣人就已经令她应接不暇。

    短刀在她的手中化成利刃，祈爷爷曾经教授过她，穆婉凤知道冲上来的这些黑衣人，他们各自的短处在哪里，他们身上哪一处是能令他们致命，她也知道。

    只是从来没有杀过人，她狠不下那个心肠。

    所以短刀划过的地方，也只是一个死不了人的伤口。除非对方逼得急了，才会伤他更重一些。

    仔细的数一数，败在穆婉凤手下的黑衣人已经有四个了。

    穆婉凤看着继续冲上来的黑衣人，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看他们的架势似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耳所听到的，到处都是刀剑等兵器交错在一起的声音，还有喊杀声。

    “婉凤，你还好吗？”在应战的同时，千山抽空问着穆婉凤。

    “还好，死不了。”穆婉凤朗声回答着他。

    在这样一片混乱的时刻，确实是最佳逃跑的时机，只是纵然心中已经对他无情，又怎么能眼见他陷入困境还丢下他不管呢？

    她穆婉凤绝不是这样薄情的人。

    “那就好，你千万要保重。”千山仍然是不放心的叮嘱着她。

    穆婉凤的短刀刺向一个黑衣人的右胳膊，而后望了一眼千山，淡淡的说道，“你少废话，管好你自己吧。”

    千山正想再回应穆婉凤，却突然“呀”的一声，弯下了腰。

    “爷，你怎么了？”小济子几个躲闪之间，便冲到了千山的身旁，他赶紧问着他。

    “有人……在屋顶上偷袭。”千山痛苦的说道，“叫婉凤小心……”

    “屋顶上有人放箭，婉凤姑娘你小心。”小济子赶紧告诉穆婉凤。

    穆婉凤在离他们十米之远的地方，她扭头看了一眼千山，心里知道他已经中箭了。

    她暗叫一声不好，应对那些黑衣人的手腕加重了些。

    “爷，你还好吗？”小济子一脸焦急的看着千山的左胸上不住的往外渗着血，那涌出来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箭上有毒，爷。”小济子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还坚持得住，你去帮婉凤。”千山痛得不能大声说话。

    小济子心知如果不击败这些黑衣人，他们三个人都不能够顺利离开这里。

    他也不再磨蹭，站了起来就在千山的身旁还击那乘势而来的黑衣人。

    千山支撑着噬骨的疼痛，观察着打斗的情形，留意着穆婉凤的安全情况。

    突然，他站了起来，以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穆婉凤的面前，挥剑挡开了飞向穆婉凤的利箭。

    穆婉凤大吃了一惊，她想不到那放箭的人除了千山之外，连自己也想杀死。

    她看着千山挥剑为她挡了那箭后，痛苦的瘫倒在地上，她的心中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痛意。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们的目标是我，就放了无辜的人吧。不要把这位姑娘也牵连进来！”千山强忍着疼痛，扬起头尽可能的提高声音说道。

    没有人回应他。

    那些黑衣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仍是招招逼人的冲向挡开攻击千山的黑衣人的穆婉凤。

    “放过她，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已经中了你们的毒箭，活不了了。”千山又提高声音说道。

    “你，得死。她，也得死！你们三个人，今晚都得死！”或许是不想再听到千山说话，终于有一个黑衣人开口说话了。

    穆婉凤起初拼杀的过程中，心中还存在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杀人。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这一群穷凶极恶的恶人们，她知道如果对他们心存怜悯，那就是置自己，置小济子，置千山于死地。

    就是在间接的将剑刺向自己和他们！

    生死时刻她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来面对这些黑衣人，一招一式之中不再心存善意，而是全心全意的打斗，一招一式也开始咄咄逼人。

    只是她顾得了地上的人，却顾不了屋顶上的人。

    那凌空飞来的箭，千山为了挡了一回，但却已经不堪伤痛和毒发，无法再替她挡第二回。

    小济子一面照顾着千山，一面又要应付冲上来的黑衣人。

    此时的情况是如此的危急，屋顶上埋伏着的弓箭手不知道有多少名。

    那弓箭手似乎已经料定穆婉凤他们三个人逃不出他们的手心，有意戏弄着他们，一箭慢过一箭的射过来。

    还好，这样给了穆婉凤他们喘息的机会。

    随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越来越多，那屋顶上埋伏着的弓箭手终于不再客气了。

    “嗖，嗖，嗖……”一箭紧接着一箭，飞向了穆婉凤，飞向了小济子，再次飞向了千山。

    看来今晚必死无疑。

    穆婉凤抵挡不住那些凶猛飞来的弓箭，有些绝望的在心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