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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物是人是,依旧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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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园子树下的暗处,看着不远处小亭里的一点光亮,她不停的变换着坐姿,时不时的将头靠在软塌的靠枕上。一头本就不是很好的头发散开,不停的翻转变得非常的散乱,却有着一种慵懒。手里还是捧着刚才的那本志怪小说,可眼睛却是慢慢的闭下了。

    从傍晚到现在,整整三个时辰了,一直没有停过,桌上的茶点已经用完了,茶水也没有了,按她这个性格,看书的时候是不用有人来的吧。想着俩人过往的种种,现贵有天下的他却很想要这样的一种平静的生活,因为这样会有她的存在。亭里的人已经完全歪着头闭目在软塌上了,想走过去看看她的睡颜,脚却怎么也迈不动了。

    以前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吧,这个奇怪的女子,容貌只能说得上清秀,且不修边幅,说好听点是慵懒,不好听点就是邋遢。可这么些年了,自己却是真的放不下了,是依赖太久了吗?

    想起第一次见她,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那时的自己当正是年少轻狂,所以才不知道珍惜吧。

    盛夏的盛京,晚饭后朱雀街上倒也是有不少的行人,那时还是小安王的安墨白与随身的小童走在这盛夏傍晚的街上,朱雀街到了傍晚从护城河吹过的河风,让街道上的行人相当的舒适,且两边风格各异的店铺及小摊也让人目不暇接,所以盛京近处的人们晚饭后都会在街道上走动,消消这盛夏的暑气。

    拢着手,慢慢的走着,时不时的看看两边各种风格的物件,也是饭后消食的一大好方式吧。纤长的手指拿着路边一个书生的提字,还是不错的,颇有几分脱俗的清气,正要细细的看,却听见里面巷子里众人大喝一声“好”。同时众人不大不小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光滑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邹=皱,吵到小安王鉴赏的心情了。将手里的字放回摊位上,转身朝着巷子里面走去。这朱雀街隔三差五的来转转,也没有什么新鲜事了吧。这些人啊,真真的少见多怪。

    走到人群外,因为身高的原因,要掂了掂脚尖,才见里面的小摊上有一个中年的儒生,手里拿着一张街景的水画,尽管寥寥几笔,却将街上行人这种盛夏傍晚消暑及街边小摊的风情跃于纸上。儒生旁边执着笔的却是一个七八岁的少年,眉目虽只能说得上清秀,但却两颊无肉,颇为清瘦,却又透着一股与年纪不相符的沉静,头发用一根发条松松的绑在脑后,细细的透着暗黄,双眼却是褐色的,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安墨白尽管对那副画相当的赞赏,但气颇有不顺,不过就是一副画吗,有什么了不起,还吵到了本小王。不自觉的冷哼了一声。旁边的众人都是自已交流着对这画的笔法及画风,但这三五成群的人却都压低了声音,没想到猛的听到一声很是不服气的冷哼声,众人顿时朝此人看去,有认识的人当下就往两边挪了挪,给这位当今天子最爱的小嫡孙让出个道。

    年幼的小安王傲然的走近到摊着,从中年儒生手中接过那张宣纸,细细的看着,是不错。笔法纯熟,又有点安然的画风,有种河风吹来众人都心静如秋的气氛。细细看来,人物虽说只是寥寥几笔带过不能细见其五官容貌,但却人人各异,连各个小摊位前摊主和行人谈买谈卖的神情也在这几笔中带过,却让人能明确的知道他们是谈着价钱,小贩说着自己东西的好处。

    意境也是不错--嗯!尽管上不了大的台面,但这种画风却有大师的风范,不错!

    正欲张嘴评价,却对上那又褐色的眼,只见那瘦小而纤细的手,在铺开的宣纸上飞快的走动,待笔停。小安王猛的脸一红,将手中的画往小摊上一扔,抢过那张墨迹未干的宣纸。

    只见上面一个如玉的少年,墨眉高杨,星目半睑,薄唇轻抿,五官精致,双手捧着一张画纸,身段修长,略显单薄,单个看无论哪里都是完美的,可这张简画任何人一看就能看出画上人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和那年少的傲气。

    年轻的小安王看着手里的画,手轻轻地抖动,这人真----周边的人认识的不敢多言,尽管小王爷当时确实是这表情,这少年的笔好快,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却已经将这神情画于纸上,寥寥几笔,却如此传神。

    安墨白放下手中的宣纸,皇族的身份让他还是有点忍耐的放手了,没必要和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孩计较,是自己失态了。可头却不自觉的回过去看那清瘦的脸,只见那褐色的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捉弄人之后的得意。心里又是一顿,猛的抬脚走了。再也不回头---

    那一年,小安王安墨白年十二,尽管封王已有两年,却还是皇族里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而秦万蓝年仅十岁,已是懂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商家女。从此之后,两人命动开始交集,一切开始脱了轨道。

    那个时候自己没想那一脸菜色的少年尽是一个女子,还是盛京久负盛名的聚墨斋的女少东,那人啊---

    安墨白眯了眯眼,抿上嘴不自觉的抚了抚发凉的手背,层层的锦衣还是不能暖人心啊。亭子里那人睡着了也不知道准备一床薄被什么的,这深秋的天气,此时已经有露水了,会着凉吧,可却没有勇气走近。原来一切都变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年少的小安王了--

    远处有灯光慢慢的走近,却是一个青色长袍的男子,不是府里的人,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她挑灯夜读时是不准人进这小花园的,这人---

    只见男子右手提前一盏灯笼,左手挽着一件青色的外衣,如此平静的走进了亭子,将手里的外衣搭在她身上,用手拨开脸上的细发。女子用手揉了揉眼,半眯着扯了个笑,男子将左手从她颈下穿过,右手环着她膝弯处从榻上将她轻轻的抱起。女子双手自然的环了男子的脖子,头却如懒猫般的往男子的胸口拱了拱,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地方。男子含着笑,依旧用右手拿着灯笼,慢慢的走出了亭子。

    站在暗处的安墨白感觉在深秋的夜晚真的很冷,心里一股淡淡的情绪以心口为中心扩散开来,有点闷,喘不过气,四肢开始发软,手又有点抖了。原来自己真的变了,以前自己也有这样的机会的吧--

    也是这样一个深秋的夜里,空气有点湿闷,又夹杂着晚开的桂花的香味,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当时的王府确实也是这样沉重的气氛。安王受命彻查清州洪灾的振灾银被贪一事,这对管事不过三年,年不过十八的安王来说确实是件大事了,清州府将振灾相关的帐目全部送到王府,同时还有州下各级官员的收入情况及家境,要从这些里面找出是谁动的手脚,从哪里下的手,具体有哪些人,这对于年轻的安王来说确实头痛不已,而且王府的帐房先生应付不了这么的帐目,外面找的怕也不可靠吧。

    安王将修长的身子往身后靠了靠,真是不知如何下手啊,彻查彻查,这完全是无处可查啊。出身于皇族,如果说是字画玉器古物等的鉴赏,安王可谓得心应手,但说到帐目清点,却是门外汉啊----安王又不是商户,只有商家才对这些帐目清理如此在行。

    等等!安王猛的站了起来,商家---说到商界天才,盛京无人不称道聚墨斋的少东家秦大姑娘,身为女子,仅及荆之年,却能精算各种帐目,过目不忘,心算珠算皆无人可比。现已管理聚墨斋全国大小事情,出入帐据说是清清楚楚,又有一手好字好丹青,尤其是那速成之画,尤为传神。

    这女子啊-----只要自己开口,怕是没有不答应的吧。可是已经等着自己上门去求她了?近几年,她总是会有不同的理由找上门上,好的字画啊,新人的丹青啊,惯例送礼啊,从不掩视对自己的兴趣,现在盛京人都知道,聚墨斋的女少东家钟情于安王爷,只怕过不了几年就是成为王府的侍妾吧,虽说不是美人,可人家的嫁妆怕是不少呢!可能吗?安王心里问着自己,侍妾?只怕那女子--

    安王想了想,她是最好的人选了,也不会对自己不利。心里不知为什么原因从没有想过这人会害了自己,也许那时自己也是确定她在心里的地位了吧-只是可笑却没有发现,从此就要错过一生了么?

    第二天傍晚,安王一回王府就发现后院的小花园里坐着一个清瘦的人儿,整个头全都埋在了成堆的帐本中,手指时不时的在旁边的算盘上拨动着。头发散乱得不行,依旧有点暗黄,嘴咬着豪笔,又不停地嘟着嘴自言自语。

    安王走近亭子,地方选得不错,帐本后面是几盘各色的小吃和两壶清茶。看得出每盘都少了几个,想必是动过手了的。女子抬了抬头,褐色的眼一看到他顿时光彩照人,眼里有藏不住的喜色。用手将头发挽了挽,从帐本下面翻了下,翻出了一根玉钗,将头发盘上。安王笑着看着她,还是一样的菜色啊,真想不通以聚墨斋的财力,为什么就养不胖她呢?她爷爷不给她吃饭??

    “墨白,坐啊?”女子灿烂的笑着招呼他,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同样对现在人人敬称的安王也能顺意直呼其名。

    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翻得很乱的帐本,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吧?这样胡乱的清理帐目能清理得出吗?

    “全部核算一次,大概要多久?”安墨白沉着声问道,沉稳得让人感觉这几年里和身边的女子斗智斗勇,斤斤计较如孩子般的人的好像不是眼前这个。

    “明天下午吧--这些帐有点多,而且作帐的人也重新做过一遍的,要不还真没见过哪个人作帐会写得如此明细和工整,肯定是整理过的了。”咬着一块不知名的糕点,女子就着凉了的茶水吞了下去,太急或是茶水太凉,又好像噎到了,猛的咳嗽了几下。

    不自觉的伸出手掌帮她拍了拍后背,有必要吃得这么急吗?如果没顺过气来,谁来清算这些帐目呢?

    “慢点吃,等下就要吃饭了?现在就不要吃这些了?”

    “我不喜欢吃饭--,就吃糕点就好了。你们王府的糕点毕竟不一样啊。比外面的好吃---”

    “那你多吃点吧--”并不习惯和这个平时与自己争强的女子这么近,尽管自己乃至很多人都知道她钟情于自己。

    “你先算着,等下不想吃饭叫他们送点其他的点心过来吧?”起身准备离开,这感觉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让他们送点心过来的时候,带两壶热茶过来。晚上就不要再有人来这里了,我要安心算帐。”放下手里的茶杯,女子理所当然的道。

    “我会吩咐下去,明天下午我希望能如你所说清理出来。”说完尚且年轻的安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亭子。

    第二天早上,梳洗后,准备去上朝的安墨白走到院门口又折了回来,让身后的侍童莫名其妙的的跟着,隔着远远的看着亭子里,本来想她应该不会这么早来吧。可亭子里却有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石桌上,从那散乱的头发和灰色的长袍就知道是谁了。

    现在已是入了秋,早上露水让花园里的花更加晶莹了,可露宿并不是好事吧。

    加快脚步走进亭子里,举手欲拍醒桌上的人,却见半露的脸,透着青色,眼下明显的阴影,想必昨晚熬到很晚吧。狠心将手拍下去,“起来啦!要睡的话就回家去睡,下午再来核算。”

    桌上的人猛的惊醒,褐色的眼在看到安王深紫的朝服后那半分的迷糊迅速的褪去。女子用青瘦的手抚开额头的发,嘴角讨好的上扬,尽管带着丝丝的疲倦,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清明,”幸不辱命“。将一本崭新的帐目给到他手里。

    ”这里是我昨晚核算有不对的地方的记录,对应的帐目我会部做了记号,你对应所夹的字条的数字就能找到了。这些人也做得很细的,如果不是受灾人员死亡人数过大,大概谁也不会想到灾银被贪得这么多吧?“言罢眼角轻轻的上挑,好不得意的看着眼前身着极品亲王深紫朝服,头戴凌云冠,面如玉身如松的人。

    用手握了握手里的帐本,尽管心里很感激,但这神情却是如此让人讨厌。闷着声道了声谢,又客套的说安排车送她回去。

    岂如女子很不注重仪态的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眼睛,挥挥手道:“我家的路我还是记得的,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我走回去吧。再会--”慢慢的走出亭子,刚走两步,却又回过头来道:“你家的糕点味道不错,我以后可以多来尝尝吧!送过去的话,冷了就不好吃了?我昨晚吃了一晚的冷的啊--”

    真正的商人心态,还能说什么,看着眼前的人,只能点了点头。果然是商家的天才啊--以后怕是王府不得安宁了吧。

    嘴角慢慢的荡开一个苦笑,不懂珍惜说的就是这个吗?远处的灯光越来越远,慢慢的变得模糊,可那女子依赖的神情却还是如此的清晰,好像一直就在眼前,这越走越远只是自己的幻觉,他们如此亲近才是真的。

    不是说只有男子薄情负心吗?才多少年,以前她是如此的----现在--呵!她天生是下来折磨自己的吧,想着自己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子又是如此烦心,原来一切在初见已经注定。

    至从知道街边一个穷小子画的简画也比自己画得传神后,小安王最近一段时间天天晚饭后也不上街了,在后花园里练画,却不知心不平,气不静,画出来的东西更是不如人意。小安王那白皙如玉的脸蒙着一层寒气,尽管显得更加的白嫩了,但让旁边研墨的小童也禁若寒蝉,这几天安王心里有气,连去宫里请安都没有去了,天天在这园子里练丹青。因为有了小安王这张脸,园子里的冰盆都不用了,大家一近身只能感觉到冷,将王府的天气从盛夏直接跳到严冬,主子才十二岁啊,就能有如此功效--

    在安墨白扔了十几张宣纸,换了二十来只不同的画笔之后。小书童万安惊喜的看着外面进来的一身劲装有罗若,赶紧将手里的墨放下,去将来人迎了进来。

    自古文人相轻,武士好斗。所以自认为学富五车,下笔如有神且身份高贵的小安王对其他的皇族和官家子弟都是相当的冷漠客套,倒是和靖忠侯世子罗若从小相知相亲,两人向来交心。

    罗若这次听闻好友出去上个街还能受这么大的打击,抱着看笑话,同时开导的心情来王府瞄瞄的,没想到人还没见到,就被这寒气扫到了,这气氛真适合夏天啊。

    罗若挥了挥手,让小童子先下去了,见案台上还是铺着一张宣纸,却无半点墨迹,这打击不小啊,心态都不稳了,不过这也好,终于有人能治治这没天没地的小安王了。

    安墨白抬头看了看好友,脸色更沉了几分,带着嘶哑的嗓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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