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相争

p; “怎么挑选人？”听到顾流景的话，澜意也想到，她们可用的人的确不多。只是她不知道在古代，他们是怎么选人的，不是直接买回来然后用的吗？“就是怕不知道人心如何。”

    选人容易，选到合心的人却不容易。冬香和凤儿都快到出嫁的年纪了，她们丫头过了十八就该放出去了。所以要在她们在的时候挑些好的好好训练好。

    这样想着，他们要处理的琐事，还真是不少。

    “都是让人牙子带人过来让我们挑选，选到什么合心意的，就要谁。人心的问题可以慢慢来，我们总不能一招被蛇咬，连见到草绳都不敢碰吧？”顾流景轻笑，他倒是不觉得怎么样。选人的时候用心点，然后用的时候注意点便可。只要没有人动手脚，选回来的人，多半是能用的。

    澜意点点头表示答应，这事情就让刘妈去跟老太君说，然后他们带着凤儿和长醉就出发去账房。账房在平南王府的前院，设了单独一个院子，里面有好几个掌柜，光是大掌柜都有好几位。见到澜意他们进来，众人都立刻放下东西来迎接，但脸上却没有多少在意。

    顾流景和澜意对视一眼，看来这几位掌柜，对他们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啊！想必是觉得两人都年纪小，而且从来没有管过事儿，一上来就碰最难得账房的事情，所以都显得不以为然，看不起吧。

    而正正的，掌柜们的确是这样想的。先不说顾流景了，澜意一个庶女出身的。虽然后面抬成了嫡女，可是又怎么样？这教养和学识上的东西，是比人家正经的嫡女差了一截的。虽然传闻这位二少奶奶会讨人欢心，老太君相当宠爱。可是账目这种东西不是人，说几句好话就能懂的。

    “二爷，二少奶奶请上座。”顾大掌柜四五十岁的年纪，是王府的老人儿了。从前顾大掌柜的父亲就跟在太老王爷的身边做事，后来当了管账的掌柜，然后又得了太老王爷的允许，成了改了顾姓，这对一个下人，是很厚的待遇了。

    澜意看了一眼这顾大掌柜，然后跟顾流景一起坐下，然后才开口：“顾大掌柜不用客气，要说，你们都是我们平南王府的老人儿，也是得力的帮手。老太君虽说让我们来学习管账，可是很多的最基本的，我们都是不懂的，还要请各位多多教导。”澜意首先是抬高几人，他们是以学习者的身份来学习。如果几个掌柜还继续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连传授经验都不愿意的话，那么也不要怪他们了。

    众人听了澜意的话，也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顾大掌柜，这里的事情，都是以他为头头。虽然还有几位大掌柜，但是众多的人都是看顾大掌柜办事儿的。另外几位大掌柜虽然是对顾大掌柜有些不满的，但是人家的功劳比他们大，自然是没的说的。现在来了新主子，还不知道什么样呢，他们还是不要乱站了边儿，免得到时候遭到排挤。

    “二少奶奶客气了，老奴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顾大掌柜也恭敬地说着，然后给两人都呈上了不少的账本：“二爷，这分别是外院田庄的，铺子的账本，都是近几年的账目，二爷是要从哪里看起来？”

    只见顾大掌柜喊了一声来人，就有四五个小厮一人托着一托的账本上来，每一个家丁手上拿起的，起码上二三十本厚厚的账本。澜意一下子昏头了，她看着顾流景，这顾大掌柜是给顾流景一个下马威啊！今天来看的这个账房的账目，都是外院的。而内院的，自然是有王妃撑着，她还算不用太过被刁难。可是今天……看看顾流景，澜意发现他的眼底，跳跃着火苗，隐隐藏着怒意。

    这位顾大掌柜，分明是故意的。谁都知道顾流景是什么账目都没看过的，可是呢，居然一上来就拿出这么多，问他是要看哪些，这是什么意思？

    “那顾大掌柜认为，应该从哪里看起来比较好呢？”顾流景也不怒，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仿佛是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和，比夏日的微风还要沁人。让人不由地都觉得，这位二爷很是软柿子的样子，可以随便拿捏。

    刚刚还觉得顾大掌柜有些过分的人，都不敢出声了。二爷居然这点问题都不发现，账目的事情，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完全看得懂。哎，不过主子哪里需要真正的看这些，都是了解些大概即可。

    顾大掌柜的眼眸闪了闪，他是没想到顾流景会反问回来他。看着顾流景如同小绵羊一眼的笑容，顾大掌柜才道：“这账目都是近几年来的收益账目，二爷可以从三年前开始看起来，从账目上了解王府的运作情况。”顾大掌柜指着其中一些，光是三年前的账本，就几十本了。

    顾流景岂会不知道顾大掌柜在忽悠他，他也无所谓，先让他们忽悠着呗。让他们以为自己好糊弄更好，更能暴露他们的把柄。既然顾大掌柜觉得先从三年前开始了解，那就按照顾大掌柜说的吧。顾流景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其中一本账本，然后翻开，见到里面密密麻麻，不知道怎么看起来的账目，微拧了一下眉头。

    这自然，落在了各位掌柜的眼里。看来，这二爷是很难看懂这账目了。不过哪一家子不是如此，当家的其实也不是大多数能够真正的看懂清楚账目，不然他们这些掌柜的还有用武之地？所以对于顾流景的反应，顾大掌柜是早有了然，但并不多说什么。

    “二爷若是有什么不懂的，老奴都可以跟二爷解释。”顾大掌柜详细说了一番如何他们是如何记账的，例如如何算账的，如何归类做成整一套账目的都说了一遍。只是，别说澜意了，顾流景这样心细的人听了，其实也没懂得多少。更别说澜意了，她简直是昏头转向，压根不知道顾大掌柜在说了什么。

    这顾大掌柜好会阳奉阴违，明着是告诉他们，可是他说的都是一些表面上的，都并非真正实处的东西，这不等于都没讲吗！“那就多谢顾大掌柜了，那么就先不打扰大掌柜和各位掌柜的工作了。我先拿回去看看，到时候不懂再来请大掌柜解惑。”顾流景不轻不重地说着，然后命人整理好这些账目，就当真全部都带回去景竹苑一一细看。

    “二爷这是准备全部都看？”等到两人都走了，才有几个掌柜忍不住出声。那些账目，别说顾流景这样的初学者。就是他们，要看完也得花上好几个月呢！二爷他不是天真，就是白痴了，居然想拿回去看。

    不过，那些不好的话，众人也只是敢暗地里想而已，没有人敢说出来。

    “顾大掌柜这样，不怕到时候老太君追究下来？”有几个跟顾大掌柜不是很和谐的大掌柜问着，这事情被老太君知道，显然会明白他们在刁难顾二爷。

    “我按照本份协助二爷去学习记账，老太君有何要追究的？”顾大掌柜不以为然的反问。顾流景如果这点事儿都去找老太君解决，那么……顾大掌柜冷笑，还有什么本事当这个平南王府的家主？所以，顾大掌柜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这样做的。

    回到景竹苑，大家看着堆在桌子上，像一座小山一样的账本，冬香和刘妈都傻了眼。二爷和少奶奶是想干什么？把这些账目带回来，难不成想全部看完？

    “二爷，少奶奶，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冬香最先开口，这些东西，看完得何年何月啊？账房的掌柜们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样教二爷和少奶奶的？

    “哼，怎么回事？就是账房的大掌柜刁难二爷！”凤儿是在旁边看着的，她自然是明白，这可是故意刁难他们二爷，才让二爷将所有的账目带回来。这别说看不看得懂，就是等到看完，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居然有这样的掌柜，二爷应该当即教训他们才对！

    “那这样，二爷干嘛不好好的教训他们？我们应该告诉老太君，整治整治这些自以为是的老东西！”冬香在旁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这些老东西真是可恶。

    “教训他们不是不可以，告诉老太君更是容易解决。解雇一两个掌柜甚至顾大掌柜都不是难事，顾二爷开口，有什么不能的。但是这样的话，也等于告诉了他们，我们没有能耐，连区区的账本都看不懂，还有什么本事来掌管整一个平南王府，还拿什么来当家？”澜意在旁边淡淡地说着，顾大掌柜也是算到了这一点，才敢给顾流景一个下马威的。

    就是不懂，顾大掌柜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啊？还会这样啊！”冬香比较迟钝，想到这个，更是咬牙切齿，“那么我们岂不是没办法了？”

    “办法不是已经想好了么？”澜意指指满桌子的账本，然后看向顾流景：“只是看完，那是得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些，想想刚刚顾大掌柜说的，澜意就觉得头昏眼花，他怎么好像没事儿一样？一点都不担心？

    “看的话，总能够看完。”顾流景挑了挑眉，他好像有些事儿没有告诉她，不过这事情待会再谈：“不过，这事情要说，肯定是有人想要从中刁难了。而且账房的人历来就是心气高一些，这些人有用是有用，但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就没有任何意思了。”

    听着顾流景的意思，澜意便知道这大概是顾大掌柜故意刁难他们了。大概是觉得他们无端端地去学什么管账，等于是找个人挑他们的毛病：“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里面有问题？”澜意的话，顾流景并没有回答，这问题，可还没有准数，要了解了才知道。

    这账房的事情，两人暂且是放下，内院的账目，比起顾流景的少了不少，而且有王妃在旁边指点，澜意也明白了不少。这是两人第一天在处理账目上的事情，稍稍有的好结果。

    而且老太君也遣人回了他们，过两日就会有人牙子带人过来让他们挑选，到时候可以按照定例挑选多几个人。

    一天下来，等到晚上才算是两人的时间。在内院和外院的事情上，澜意这边是比顾流景那边情况稍好。但是她看了几本册子，发现最大消耗的是在丫头奴才方面的用人上面，还有就是厨房的食用上。

    这两样，是王府中消耗银子，还有浪费铺张的地方。

    “怎么了？”看到澜意拿着东西在旁边发呆，手拿着笔却迟迟不落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觉得，如果我们改动王府的用人定制，还有厨房的用食两个问题，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是澜意在想的，他们如果一动手，尤其是她，一动手就改了以往的惯例，好像有点改革的味道。而且这关键是，这些都是历年沿用下来，而且每家每户都一样。她说要改的话，行不行还是其次，不知道会引起怎么样的反响。

    “意儿，你要想的，并不是旁人的反响，而是结果怎么样？有利还是无利。你是平南王府未来的主母，动手起来就不能老是会瞻前顾后，要雷厉风行，才能够让老太君满意。”顾流景放下账本，郑重地跟她说。

    澜意很多时候还是过于柔软了些，并没有能够太过狠厉，除非有人逼到她无法容忍，不然都不会太大反击。但顾府的主母，有能力还不够，还要有魄力！

    澜意点点头，明白顾流景所说的。想明白了，下手就很是快速，她在现代可是修过管理学的，对于一些简单的管理，她自认还是可以的。整理好之后，澜意放下东西，却看到顾流景脸上带着薄怒地看着手中的账本。

    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